曲荷的眼淚一滴滴砸在莊別宴手背上,燙得他手顫了下。
他緩緩抬頭,看見了曲荷通紅的眼睛,看見她顫抖著說,“我就是他的妻子,他救了我,他沒錯(cuò)……”
莊老爺子懸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了下來,眼睛瞇了下。
“小姑娘,你這話是認(rèn)真的?這可不是兒戲,是關(guān)乎一輩子的人生大事,你可得想清楚!”
曲荷看向莊別宴蒼白的臉。
她知道,今天一旦應(yīng)下,那她以后的人生就要和莊別宴綁在一起了。
她和錢昭野的那段過去,她能放下,可莊別宴呢?他會(huì)介意嗎?
曲荷陷入思緒的這幾秒,在場(chǎng)三個(gè)人的心都顫抖了幾分。
她沒注意到的地方,莊別宴垂在另一側(cè)的手攥緊了幾分,莊老爺子握住藤棍的手緊了又松,連站在旁邊的管家都屏住了呼吸。
莊別宴捏了捏他的手,聲音帶著幾分脆弱,“如果你不愿意……”
“莊別宴,你愿意嗎?”曲荷打斷他的話。
“……”
莊別宴愣了一下,她是在征求他的意見?
她沒有敷衍,也沒有隨便應(yīng)付爺爺,她是在認(rèn)真問他的意愿。
難以喻的欣喜涌上心頭,他幾乎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,只能用力握緊她的手。
他,求之不得。
曲荷見他不說話,又湊近了些,茉莉花香洗發(fā)水的想起縈繞在鼻尖,“莊別宴,你不說話我就當(dāng)你同意了。”
說完,她看向莊老爺子,鄭重點(diǎn)了下頭。
莊老爺子緊繃的后背松了下來,不動(dòng)聲色松了口氣。
他放下棍子,語氣也緩和了不少,“既然如此,那老二也就不用受罰了?!?
曲荷松了口氣,懸著的心終于落地。
她小心翼翼攙扶著莊別宴起來,坐到旁邊的椅子上。
他看起有些虛弱,坐下來后順勢(shì)把半邊重量靠在她身上。曲荷能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,不知道是因?yàn)樘鄣?,還是因?yàn)閯e的什么。
莊老爺子眼下倒是有些氣定神閑了,他坐到茶桌前,慢條斯理給自己倒了杯茶,抿了口。
“小姑娘,我們莊家向來明事理。你明天就和老二把證領(lǐng)了,也算是我們對(duì)你的一個(gè)交代?!?
曲荷沒想到這么快,她愣了一下。
“怎么?不愿意?”老爺子挑眉,語氣里帶著幾分緊繃的試探。
“沒有,明天可以的。”
曲荷想了想,她身份證應(yīng)該在車上。
還好,現(xiàn)在領(lǐng)證不用帶戶口本,不然還得和家里人解釋。
莊老爺子滿意點(diǎn)了下頭,站起身,“那今天你就在這里住下,明早就去把證領(lǐng)了?!?
他說完這句話,就背著手,慢慢走了出去,管家緊隨其后。
曲荷看著老爺子離開的背影,不自覺蹙了下眉。
剛才她沒聽錯(cuò)吧?
老爺子出去的時(shí)候哼曲兒了吧?
她總感覺哪里怪怪的,可來不及細(xì)想,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。
“唔”
是莊別宴的聲音。
曲荷心頭一緊,腦袋里的思緒一下子被拋在腦后,趕緊轉(zhuǎn)頭。
“怎么了?是不是碰到哪里了?”
莊別宴臉色好像又白了些,握著她的手也在顫抖。
莊別宴靠在她肩頭,握著她的手緊了些,“沒事,別擔(dān)心?!?
兩人目光對(duì)視,面面相覷間,微妙的氛圍悄然散開。
管家拿著藥箱恰好走了過來,臉上帶著笑意:“二夫人,您要不先和二少爺回房間上藥吧?!?
曲荷聽的那聲“二夫人”耳朵紅了下。
一下子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。
莊別宴眼底想笑意再也藏不住,他伸手接過管家手里的藥箱,拉著曲荷的手,聲音溫柔。
“走吧,莊太太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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