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話,像最后的喪鐘,敲碎了葉嬋所有的希望。
她眼里一片死灰,望著季硯深決絕的背影,終于認命,
“……我簽?!?
季硯深沒再停留,大步進了里間,關(guān)上了門。
葉嬋顫抖地拿起筆,冰涼的筆桿幾乎握不住。
她在那份將她與骨肉生生剝離的協(xié)議上,一筆一劃,緩慢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同時,一滴滾燙的眼淚砸落在簽名旁,迅速暈開了一點黑色墨跡。
邵凡見狀,皮鞋的鞋尖不輕不重地踢了她小腿一下,俯下身,貼在她耳畔,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羞辱著她。
“本想母憑子貴,沒想到吧,人家給你來了個去母留子。嘖,真是雞飛蛋打。”
葉嬋閉著眼,沒有理他,唯有兩片唇瓣不停顫抖。
……
小晏晏被轉(zhuǎn)入了守衛(wèi)森嚴的私人樓層。
季硯深動用了能動用的所有關(guān)系,請來了頂尖的兒科血液病專家進行聯(lián)合會診。
最終結(jié)論很明確,之前的骨髓移植非常成功,只要后續(xù)精心養(yǎng)護,孩子完全可以徹底康復(fù),將來能和所有健康的孩子一樣跑跳玩鬧。
病房里只亮著一盞柔和的夜燈。
季硯深坐在床畔,目光落在兒子熟睡的小臉上。
小家伙呼吸均勻,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,眉眼間的輪廓,越看越像他。
忽然,他注意到一只小手露在被子外面,手指微微蜷著。
季硯深皺眉。
他俯下身,左手生笨拙又輕柔地,將那只小手托起,輕輕塞回溫暖的被窩里,又把被角仔細地掖了掖。
做完這一切,他直起身,在床邊又靜坐了片刻,這才起身走向陽臺。
夜風帶著寒意,他拿出手機。
電話接通,他冷硬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響起。
“周老,瑞士的兩個項目,我全部帶走,剩下的,你們周家可以全部拿走。”
“砰!”
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悶響,像是有什么東西被狠狠摜在桌上。
周靳康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,“季硯深!你好大的胃口!”
季硯深聞,鼻腔里溢出一聲輕笑,譏諷道:
“怎么,在您老心里,整個周家的前程,還比不上這兩個項目?”
他捏緊手機,聲音陡然一沉,氣場悍厲。
“周老,你該慶幸——”
“我季硯深,現(xiàn)在還肯坐下來跟你談條件。”
他微微停頓,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墨色翻涌。
“而不是……拉著你們周家,給我陪葬?!?
電話那頭陷入沉默。
隔了一會兒,周靳康低沉而陰冷的聲音傳來,語帶嘲諷:
“好,瑞士的項目,你可以帶走,我不攔你?!?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居高臨下。
“我也很想看看,離了周家這棵大樹,在如今這片地盤上——”
“還有誰敢,或者說,還有誰能,接得住你季硯深的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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