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沉的聲音,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(yán),瞬間壓下了車內(nèi)的爭吵。
林慧和姚清竹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。
姚成鋒的臉色,依舊陰沉如水。
他通過后視鏡,看著后座上眼睛通紅的女兒,語氣緩和了一些。
“清竹。”
“你把今天,跟那個任喬燁見面的經(jīng)過,原原本本,一字不漏地,都說一遍。”
姚清竹深吸了一口氣,強(qiáng)行壓下翻涌的情緒。
她知道,現(xiàn)在不是跟媽賭氣的時候。
必須讓爸爸知道,那個任喬燁,到底是個什么貨色。
于是,她開始說了起來。
“你們剛走,他就變了一副嘴臉?!?
“他開始炫耀?!?
“說他多么多么厲害,又說他搞出來的游戲多么多么牛逼?!?
姚清竹的語氣里,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。
“他炫耀自己也就算了。”
“關(guān)鍵是,他還反過來貶低我。”
“他說我一個開大排檔的,上不了臺面,以后要是嫁給他,就把那個破攤子給關(guān)了。”
“還說……”
姚清竹頓了頓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讓她極度惡心的話。
“他還說,以后我就老老實實待在家里,給他生兒育女,當(dāng)個什么都不用管的富太太就行了?!?
車廂內(nèi),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這一次,是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的,凝固的寂靜。
姚清竹的聲音冰冷,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(guān)的事實,但那微微顫抖的尾音,卻暴露了她內(nèi)心深處的惡心與憤怒。
“在他的認(rèn)知里,女人根本就不是人?!?
“就是一個物件?!?
“一個可以用來裝點門面,彰顯他身份地位的花瓶?!?
她自嘲地笑了一聲,眼底滿是冰霜。
“或者說,是一根需要依附著他這棵大樹才能活下去的菟絲子。”
“總之,他看不起我,也看不起所有的女人。”
“我討厭他。”
“我惡心他!”
最后幾個字,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帶著刻骨的嫌惡。
一直沉默開車的姚巖松,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他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后座上臉色蒼白的妹妹,心疼得無以復(fù)加。
“我們姚家嬌養(yǎng)出來的小妹,什么時候輪到他任喬燁來指手畫腳了?”
姚巖松的聲音不大,卻擲地有聲。
“我們讓她學(xué)畫畫,學(xué)樂器,是希望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,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!”
“而不是成為他任喬燁想要的樣子!”
這番話,像是又一記耳光,無聲地甩在了姚成鋒和林慧的臉上。
姚成鋒的臉色愈發(fā)陰沉。
他緩緩轉(zhuǎn)過頭,目光如刀,直直地射向身旁的妻子。
“林慧,你聽見了嗎?”
他的聲音里,壓抑著滔天的怒火。
“這就是你千挑萬選,覺得門當(dāng)戶對的好女婿?”
“在給清竹介紹對象之前,你就不能先去好好考察一下對方的人品嗎?”
林慧被丈夫看得渾身一僵,頭埋得更低了,一張臉羞得通紅,連一個字都辯解不出來。
姚成鋒深吸一口氣,似乎是想平復(fù)一下情緒。
“以后!”
他加重了語氣。
“以后再有這種情況,必須給我調(diào)查清楚!我們姚家的女兒,不能再受這種委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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