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銘章不敢用力,知道她疼,身體的僵澀騙不了人,所以只能放緩,再放緩……
在近乎靜止的溫柔中,他吻上她華澤的肩頭,褪去她的小衣,再一路小吻至她的指尖,這雙瑩白的柔枝手,他惦記很久了。
他將她的食指橫向銜住,牙舌稍稍用力。
輕柔的啃嚙帶來一股鉆心的癢意,這感覺倏然躥升,在她體內(nèi)匯聚成令人戰(zhàn)栗的歡愉。
兩人的氣息漸漸平穩(wěn),陸銘章披衣下榻,走到房門前,打開門,朝外吩咐了一聲。
立時就有丫鬟提水到沐間。
兩人先后凈過身,床面重新鋪整,便有婆子端了一碗避子湯進來。
當看到這碗避子湯時,戴纓渾身的熱氣散了個干干凈凈,她知道,這是規(guī)矩,主母還未進門前,妾室不可以有子嗣。
就在她怔愣時,陸銘章的聲音響起:“喝了,明兒我從宮醫(yī)那里討些不傷身的避子丸?!?
戴纓看向陸銘章,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,于是一聲不語地接過湯碗,仰頭喝了。
婆子接回空碗,帶著一眾丫鬟退了出去,帶上房門。
兩人重新躺下,衾被中才升起的暖意沒了,涼涼的。
戴纓面朝里側(cè)過身,陸銘章的聲音從后響起:“現(xiàn)在還不行……”
戴纓“嗯”了一聲,開口道:“阿纓明白,天晚了,歇了罷?!?
隨后閉上眼,假作睡去。
這一夜,就這么過了,天未亮時,身邊有了動靜,迷蒙中她睜開眼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昨夜臨睡前恨不能貼著墻,把兩人的間隔拉開。
然后睜眼醒來,她越線了,大半邊身子擠到他的位置,頭也不在枕上,反而歪在陸銘章的枕下,不知是個什么姿勢。
而陸銘章正撐起半邊身子,拉了拉自己的衣袖:“抬抬,壓住了。”
戴纓就勢一扭身,陸銘章抽出自己的衣袖:“你睡覺太淺,這樣輕的動作也能醒?!?
戴纓將臉埋在被中,“唔”了一聲,因為屋里太熱,把一條白生生的腿伸出來,隔在微涼的被上。
陸銘章見她一副孩子樣,有些想笑:“你再睡會兒?!?
戴纓仍把臉埋在被間,回應了一聲。
陸銘章趿鞋下榻,打下帳幔,屋外守候的七月聽到動靜,輕叩房門,引了兩名丫鬟進來,開始伺候主人梳洗。
期間目光偶爾掃向床榻,碧色的絹帳掩著,只在床沿露出一點點縫隙,輕紗朦朧看不清明。
誰能料到這位客居于他們府上的小娘子,竟成了家主的枕邊人。
想到這里,不免又想到家中的三爺,他如今出京外辦了,若是回來了……只怕要鬧大……
因著曹老夫人那張嘴,私下里大家都知道三爺欲以妻禮迎戴纓,誰知抵不住曹老夫人以死相脅,最后不僅沒成事,反讓戴小娘子被請離。
好好的一人,在府里挺受歡迎的,走的時候多少有些不鮮亮,誰知沒幾個月,人又殺了回來,好家伙,還是直接從大爺轎中下來。
這還不算,就在眾人以為她以后會受冷時,人家轉(zhuǎn)眼就宿在了主屋。
家主都起身了,她仍睡著,并不起身伺候,就眼前的情狀,必是家主默許縱容的。
戴纓隔著絹帳看丫鬟們替陸銘章穿戴朝服,目光落在了那身威肅的紫衣上,心頭涌起一個微妙的念頭,下回要親手摸一摸,感受一下這象征權(quán)勢的衣袍。
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她的視線,陸銘章側(cè)過頭隔著絹帳往她這邊看了一眼,亮處看暗處,明知道他看不清,卻還是驚得縮了脖。
房門再度開啟,闔上,屋中只剩她一人,于是將頭埋向衾被間,尋著鋪位上的暖意,索性枕著他的枕頭重新睡了過去。
不知睡到什么時候,響起叩門聲,才再次睜開惺忪的睡眼。
懵怔了一會兒,看了眼碧青的帳幔,恍惚間以為自己仍在攬月居,那邊的床帳也是這個色調(diào)。
“娘子?醒了么?”
歸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戴纓緩了緩神,應了一聲:“醒了?!?
房門被推開,歸雁帶了兩名丫鬟進來,揭起床帳,端了熱水進來伺候。
戴纓看著鏡中女子,眼眸清亮,分明沒在笑,嘴角卻帶了自然的弧度,也不知想到什么,兩腮暈上天然的胭脂。
接著將手心貼了上去,降一降頰上的躁意,然后打量起這間屋室。
云紋落地罩將外間和里間隔開,再有一扇十分闊大的黑漆螺鈿山水屏風,巧妙地隔出沐間。
落地罩后方是黃花梨的架子床,掛著碧青色床帳。
外間的窗邊設有半榻,榻上安置小幾,幾上擺有香爐,裊裊煙絲從爐蓋升起。
四壁懸著幾軸水墨山水與書法條屏,皆是當代名家的手筆,意境蕭散,另一邊設有一張紫檀書案,案上陳設極為清雅。
這間臥房處處透出一種內(nèi)斂的、不容置疑的華貴。
穿戴整齊后,戴纓去上房給老夫人請安。
老夫人起身早,廚房已開始擺早飯,上飯期間,陸婉兒和陸溪兒前后腳地來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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