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晉升副省的事情,別想了?!北R東升說得很直接?!皬d長這個位置,大概率也保不住。”
王建國猛地抬頭,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慌?!笆¢L,我……我該怎么辦?”
“你的級別會保留?!北R東升給出承諾,語氣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?!熬唧w去哪個崗位,要省委常委會討論。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(zhǔn)備,不會是什么好位置?!?
王建國癱坐在沙發(fā)上,失魂落魄。
他精心經(jīng)營多年的仕途,就這樣毀于一旦。
一個錯誤的判斷,一次自以為是的行動,葬送了他的前程。
他站起身,身體有些搖晃?!笆¢L……我……”他想說什么,卻又說不出來。
“回去吧?!北R東升沒有看他,揮了揮手。
王建國失魂落魄地離開了。
盧東升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,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犧牲王建國,是止損的第一步。
林崢手里那份材料,太重了。
他必須有所表示,才能換取喘息的機(jī)會。
治安形勢不好,公安廳是主責(zé),拿下王建國,理由充分。
其實林崢并沒有表現(xiàn)出這個意思,反而是他提出來的。
對于王建國的行為,盧東升怎么可能不惱火?
但凡他當(dāng)時不那么急于表功,先向自已請示,事情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嗎?
之后更是一步錯,步步錯。
釀成了難以挽回的結(jié)果。
不拿下他拿下誰?
夫人胡正紅從廚房走出來,手里端著一個盤子,里面盛著兩碗面。
“王建國,怎么走了?”
“他還有工作?!?
盧東升接過一碗面,拍拍邊上的位子。
“陪我吃?!?
胡正紅雖然不餓,也沒有推辭。
坐下來慢慢挑起一根面條,盧東升喜歡她做的東西。
因此,大部分時候,只要盧東升在家。
胡正紅都是親自下廚,并不依賴保姆。
“怎么了,老盧,心情不太好?沒什么事吧?!焙t問。
“王建國這個人哪,有點小聰明,不堪大用啊?!北R東升簡短地說。
胡正紅沉默了一下,輕聲說:“建國這個人,雖然有時候不太靈光,但對你一直很忠心,這次是不是……”
“他要真忠心,我會這么被動?”盧東升打斷她?!皳u擺不定,就是最大的不忠。更何況,他這次根本就沒一件事做對?!?
他看向胡正紅,語氣嚴(yán)肅:“這件事你別插手,清江省的治安問題,被中央直接點名,王建國這個公安廳長,要擔(dān)上大部分責(zé)任,就算他沒做錯,也很難逃脫失職之責(zé)。”
胡正紅有些擔(dān)憂地看著他?!傲謺涍@次空降,你怎么辦”
她沒有說完,但意思很清楚。
林崢是省委書記,而他還是省長。
林崢只要不犯錯,會干上很多年。
那也就意味著,盧東升的晉升之路,在清江省被徹底堵死了。
“我的事情,你不用擔(dān)心?!北R東升握了握她的手?!袄项I(lǐng)導(dǎo)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這一屆干完,我會平調(diào)去沿海一個開放省份,繼續(xù)當(dāng)省長?!?
胡正紅松了一口氣,但眉宇間仍有憂色?!澳恰褰∫院蟆?
“清江省,以后是林崢的清江省了?!北R東升的聲音里聽不出太多情緒,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?!坝猩厦娴闹С?,加上目前掌握的材料,他會完全掌控這里,我剩下的任期,就是幫助他實現(xiàn)這個目標(biāo)?!?
盧東升細(xì)嚼慢咽,聲音平緩:“某種意義上,我們現(xiàn)在是一體,清江省不能再出亂子了。”
“那下一任省長……”胡正紅問。
盧東升搖了搖頭:“這個問題,已經(jīng)不是我需要考慮的了?!?
吃完面,他站起身拿了張紙巾擦擦嘴:“睡吧?!?
他沒有再看妻子,徑直走向臥室。
胡正紅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那一絲落寞。
怎么可能毫無情緒呢,這里,是盧東升戰(zhàn)斗了很多年的地方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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