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扶蒼用好一陣子,才平復了心緒。
    他抬起濕漉漉的袍袖,擦了擦眼角,朝著項淳淳作了作禮:“老朽方才失態(tài)了,讓項姑娘見笑了?!?
    項淳淳只是微微點了點頭。
    她沒說話,因為她知道,聶扶蒼的故事還沒有講完……
    聶扶蒼端起桌上的酒杯,將半杯靈酒,盡數(shù)飲下。
    一股磅礴的靈氣,瞬間化散在他的體內(nèi),宛如一頭怒龍,在經(jīng)脈之中沖撞。
    “爽!”
    他忽地一聲笑,也不知道是說這靈酒喝著很爽,還是說,飛刀門那么慘,他很爽……
    項淳淳作為一個聽故事的人,只是禮貌的笑了笑,也端起酒杯來,小抿了一口。
    靈酒入喉如甘怡,忽作狂龍氣,沖得百脈通!
    “果真好酒?!表棿敬救滩蛔∫毁潯?
    聶扶蒼笑了笑,忽地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。
    但這一杯,他卻是灑在地上。
    項淳淳臉上微有動容。
    如此難得的靈酒,聶扶蒼竟用來祭奠五百年前那些死去的小弟子了。
    “此番秘境中,飛刀門損失慘重,但他們的弟子,并非我宗弟子所殺。玄術宗的弟子,有幾分實力,想來項姑娘多少也有了解。
    除了飛凰那丫頭,其他皆是資質(zhì)平平,實力平平,又如何能夠以四百之眾,殺得了七百多位的飛刀門弟子,更何況,這次飛刀門一行之中,更有三名元嬰境。
    領隊之人,還是修為遠勝于飛凰的葛秋風?!甭櫡錾n淡淡說道,此刻的他,臉上沒什么表情,已看不出悲喜來。
    項淳淳道:“聶宗主對飛刀門弟子的實力情況,挺清楚?!?
    “因為他們在秘境之中,確實遭遇了一次。我玄術宗也是差點又遭了一次難。所幸的是,最后葛秋風等人怕死畏戰(zhàn),自己跑了。之后,我宗弟子與飛刀門弟子,便再未碰面了?!甭櫡錾n道。
    “直到前幾日,段威殺氣騰騰的帶著飛刀門六十八名元嬰境強者,殺上我宗,揚要滅了我玄術宗,我宗為求自保,迫不得已之下,只能請出護宗圣獸,將段威一眾,盡數(shù)擊殺!”
    “段威等人,確實就是死在了玄術宗前,這一點,老夫不否認,也不會否認!”
    聶扶蒼那有些紅腫的眼眶,這一刻滿是決然與冷毅。
    項淳淳聞卻是訝然道:“玄術宗竟有護宗圣獸?”
    縱然聽故事的時候,她對玄術宗有幾分同情,終是不可能共情,當護宗圣獸四字入耳,她的注意力頓時就從故事中轉(zhuǎn)移了出去。
    能夠斬殺段威等六十九名元嬰境的圣獸,定是了不得的靈獸了。
    聶扶蒼點頭道:“圣獸乃我宗底蘊,且脾氣有點怪異,所以多在閉關之中,知道的人不多。”
    項淳淳笑道:“不知我能否見見?”
    聶扶蒼微微一笑:“圣獸已重新閉關,項姑娘若是想見,還是以后再說吧?!?
    “倒是有些遺憾了?!表棿敬拘Φ?。
    聶扶蒼起身,笑道:“項姑娘,若無別事,老夫就先回了。”
    說完,他將桌上的靈酒,收了起來。
    項淳淳臉皮一抖,合著就只給她喝一杯啊……
    “好。我還要繼續(xù)叨擾一陣子,聶宗主別嫌我們姑侄礙事就好。”項淳淳笑了笑,將酒杯里的靈酒,一口吞咽。
>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