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不愿意上床。
“春梅,今天吃到趙老三家的糧食了嗎?”
“吃到了?!?
“哦?”李家婆婆一喜,“吃了什么?”
“吃了半碗粟米糊糊?!辈恢醯?,半碗鍋巴飯被鄭春梅改成了半碗粟米糊糊,她了解老婆婆的秉性,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吃了半碗鍋巴飯,說不定明天屬于自己的配給都要減少。
“這趙老摳,居然舍得給你吃粟米糊糊?”
“稀的很,跟水一樣,吃了跟沒吃差不多,一泡尿就沒了?!编嵈好啡鲋e道。
“多吃幾次就吃回本了,該死的趙老摳,訛我們,那我們就訛回去?!崩罴移牌耪f道:“既然你今天吃了兩頓,那明天你那一碗糊糊減半,多給二蛋吃點(diǎn),他還在長(zhǎng)身體,可千萬(wàn)不能虧待他?!?
鄭春梅翻了個(gè)身沒說話,心里卻是凄涼。
她就知道會(huì)是這樣。
還好自己沒說實(shí)話,要不然,她半碗糊糊都沒有。
自己給李家生了三個(gè)兒女,還不趙老三一個(gè)外人大氣。
眼淚無(wú)聲落下。
聽著家婆的聲音,她說了句,“嗯,都聽婆婆的。”
房間再次沉寂,鄭春梅的心,也沉寂了下去。
這一晚,她反復(fù)做一個(gè)夢(mèng)。
夢(mèng)到自己睡在了趙老三溫暖的土炕上,吃著大米飯,就這雞蛋餅,地灶里火光正旺,房間里溫暖如春。
忽的覺得肚子一涼。
原來(lái)是天亮了,家婆掀開了褥子,強(qiáng)行把她叫醒。
她絕望的看著房頂,看不到希望,忍饑受餓的一天又開始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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