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
我手速極快地一把捂住銀杏嘴,急忙否認(rèn):“沒有、不是、你聽錯了!”
某蛇王黑著臉,低眸冷冷凝視我,眼神里寫滿了‘我不信’三個大字:“是么?”
我捂著銀杏點(diǎn)頭如搗蒜:“是的是的,我還能騙你嗎?”
誰料想話剛說完,蛇王大人就硬氣撈過我的腰肢,將我重重往懷里一收,斂眉委屈控訴:
“是本尊不行么?分明是夫人同本尊賭之前的氣,不肯讓本尊碰。本尊也想知道,夫人打算何時同本尊,給你的好姐妹生個小侄子?!?
我顫顫重復(fù):“生侄子……”
趕緊打消他這個可怕的念頭:“不管何時,反正不是現(xiàn)在……你、別耽擱我擦桌子,你鋪床去!”
銀杏搖頭嘖嘖感嘆:“我還以為是蛇王大人、咳……原來不行的是鏡鏡你?。 ?
“我、哪里不行了!”我不高興地嘟囔道:“誰讓他前段時間那么、囂張!還和紫蛇一起騙我……”
銀杏回到小床前抻被子:“那他要是不騙你,真和別的女人合作演戲刺激你,你豈不是更生氣?”
我噎住。
銀杏過分的繼續(xù)唬我:
“情況再糟糕點(diǎn),他和別的女人,不是演戲……你老公真和別的女人跑了,你豈不是哭都找不著他人?
而且,要我說,你倆之所以有這場誤會,一個躲在家里偷偷掉眼淚,一個藏在外面胡思亂想焦慮抑郁,責(zé)任并不全在蛇王大人身上。
鏡鏡你自己,也是有問題的。”
我:“……”
我當(dāng)然知道我有問題……但,我就是想和青漓耍點(diǎn)小脾氣。
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再不分青紅皂白就拋棄我了!
“你分明早就喜歡上人家蛇王大人了,偏嘴硬不承認(rèn)。
其實(shí)我都懂,你啊,是對自己沒信心,不敢相信蛇王大人待你好,是因?yàn)樯咄醮笕怂葠凵狭四恪?
你從小就被母親拋棄,是老祭司這個親外婆把你養(yǎng)大的。
老祭司呢,成天又很忙,根本沒多少時間陪你。
你是大祭司女兒這件事,在村里根本瞞不住,人人都在你耳邊說,大祭司是你的生身母親。
而你看著別人家的孩子,都能親昵依偎在自己母親的懷抱里撒嬌嬉戲。
看著你一母同胞的姐姐被你的親媽牽在身邊視若珍寶,你心里還是蠻難受的。
你缺愛,你也試圖伸手去牽過自己母親的手,你渴望大祭司能像對宋花枝那樣,溫柔撫摸你,用充滿溺愛的眼神凝視你。
可結(jié)果,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拋棄。
你不敢和老祭司訴說你的難受,你怕你的情緒為老祭司徒增煩惱。
久而久之,你就養(yǎng)成了一副不爭不搶的心性。
你對外界不再有情感需求,不再主動索取別人的喜歡。
相反,若是別人肯主動給你喜歡,給你愛,你還會誠惶誠恐,會懼怕再次被拋棄。
蛇王大人就是這樣,你明明對他早就有感覺了,可你總是打心底懷疑自己不配擁有這么好的伴侶。
加上,蛇王大人與你之間,身份地位還是有些差距的……你心中的這份不安,就會被無限放大。
蛇王大人吧,雖然是大妖,但他道行深能力強(qiáng)。
雖然不做人,但他長得帥啊!
雖然一大把年紀(jì)了,但他可以長生不老。
雖然脾氣臭,但他對心愛的姑娘體貼入微。
雖然……”
“李銀杏。”青漓聽不下去的黑臉打斷:“本尊合理懷疑,你是想趁機(jī)罵本尊?!?
銀杏一僵,立馬裝無辜擺手,滿臉真誠:
“沒有沒有,我是想表達(dá),蛇王大人你太優(yōu)秀,反而會讓鏡鏡害怕萬一得到后,又失去了……”
她說的這些,的確是我內(nèi)心最真實(shí)的想法。
“是本尊、忽略了阿鸞的感受?!鼻嗬烨敢獾財埦o我,心疼抬起另一只手,撫了撫我的腦袋:“下次不敢了,夫人……本尊永遠(yuǎn)都不會背叛夫人,本尊是夫人的大青蛇,從未變過……”
溫軟語,甚是肉麻。
我老臉發(fā)燙的不好意思推推他:“哎呀我、知道了……你去邊上歇著吧,我桌子還沒擦完呢?!?
宋家已經(jīng)好幾年沒住人,十來年沒常住人了,屋里的木質(zhì)家具都發(fā)霉腐爛了,房梁都快長蘑菇了!
滿屋子都是潮濕的霉臭味,桌子不擦干凈,壓根沒法往上面放東西。
“我來。”青漓從我手里接過抹布,把我拉去邊上歇著。
隨后挽起寬大袖袍,動作嫻熟利落地頂替我清理屋內(nèi)桌椅木質(zhì)表層的青灰霉斑。
銀杏鋪好床,想了想,還是將床上的舊被子拎起來,湊在鼻尖嗅嗅。
隨即把自己的被子與我和青漓床上的這套一起抱出去,晾在外面的老楊樹上。
順手撣了撣被子上的浮灰,將被套表面的褶皺抹平面向曬人的陽光,這才重新回到屋里翻開包袱收拾自己的換洗衣物。
“被子放久了,霉味太重,下午外面的陽光還不錯,正好能給被子除除塵,讓被子沾沾陽氣?!?
疊好暗紅色鑲苗鈴的小馬甲,銀杏把衣物放在床里側(cè),不太高興地小聲嘀咕:
“剛才我去問潮生哥要不要一起曬被子,潮生哥卻說我矯情。
還說他上大學(xué)那會子最煩的就是女學(xué)生不分日子的曬被子,每次路過操場與小花園,圍欄和石雕像上都是女生們花花綠綠的棉被,十分煞風(fēng)景。
潮生哥說,被子這種私密物,他是不喜歡明晃晃地掛在大眾面前的,他上學(xué)時就希望女生們能自尊自愛,在有男人的地方曬被子,和女生特意把自己的貼身衣物掛在男人眼前有什么區(qū)別……
他家以前都不曬被子的嗎?被子在柜子里存放久了肯定會有潮味,需要通通風(fēng)見見陽光的呀!再說,曬被子,怎么就不自尊自愛了。
反正我是受不了那個味兒……潮生哥不喜歡,大不了我們曬個把小時就收進(jìn)來?!?
“被子、什么時候和貼身衣物、相提并論了……他這人怎么強(qiáng)詞奪理呢?!蔽衣牭靡活^霧水。
銀杏無奈嘆氣:“哎,可能這就是個人生活習(xí)慣吧,我們現(xiàn)在暫住潮生哥家,就、尊重潮生哥的習(xí)慣?!?
“你啊,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改了無限包容他的這個臭毛病?!蔽倚睦鄯鲱~。
有條不紊做著家務(wù)的蛇王大人冷不丁冒出一句:“等她移情別戀,她這個臭毛病自然就消失了。”
我從包里掏出小水壺,用水壺的杯裝壺蓋接了點(diǎn)從家里帶過來,還溫?zé)嶂陌组_水,遞給忙著做家務(wù)的青漓:“她?移情別戀?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!”
宋潮生都離家四年了,她還是沒能忘掉宋潮生,宋潮生一回來,這姑娘就跟中了迷魂蠱一般一個勁地往宋潮生眼前撲……
再加上那個真假難分撲朔迷離的夢……
銀杏對宋潮生的濾鏡,怕是十年八年都破不了!
便如銀杏自己所說,除非,當(dāng)年的夢中人另有他人,且這個他人還已經(jīng)真真切切出現(xiàn)在了她的眼前……
她確定了宋潮生不是她的夢中人,自然就不會再喜歡宋潮生了。
畢竟銀杏對宋潮生的喜歡、無底線包容,都是源自那個夢,源于那個陪她熬過生死劫的溫柔男子……
青漓接過水杯,想要撫我的臉,卻在掃見手上的一滴污濁水漬時,立馬頓住了動作。
伸了一半的手臂又負(fù)回了腰后。
滿眼愛意的溫存凝望我,唇畔微微上揚(yáng),意味深長道:“也許,快了呢?!?
可也許,終歸只是也許,賭一個可能。
不過在我看來,銀杏會移情別戀的可能……比我刮彩票中一千萬的可能都低!
說起彩票……
我興致勃勃與青漓道:“前一陣子我不是和銀杏一起買彩票了嗎,我猜猜我中多少!”
青漓眉眼和煦的淺笑問我:“嗯?多少?一千嗎?”
我搖搖頭,激動地伸出一個巴掌:“五千二百元整!當(dāng)時正和你鬧別扭呢,就沒帶你分享這個喜訊!”
青漓挑眉,滿意頷首:“夫人運(yùn)氣不錯。”
銀杏也湊上來苦著一張臉道:“蛇王老爺,你猜猜我中了多少?!?
青漓瞟了眼銀杏的苦瓜臉,“看你這表情,就知道你中的不多。”
銀杏委屈癟嘴,欲哭無淚地干嚎:“何止中的不多啊……我中了三毛!嗚嗚嗚,虧我還提前拜了祖師爺!”
我故意逗她,沖她捏指比心:“三毛也是祖師爺對你的愛呀!”
銀杏窩窩囊囊地低頭哼唧:
“祖師爺?shù)膼厶畠r了,還是華桑大帝的愛能拿出手,他竟然讓你中了五千二!
你聽聽這數(shù)字,五二零零,我永遠(yuǎn)愛你!
我決定了,回家我就去請一尊華桑大帝的神像放在我屋里。
我早晚三炷香的供著他老人家,不求他老人家讓我下次也中個五二零零,中五二零就成了!”
“咳,你該不會不知道,陽苗族都是把華桑大帝當(dāng)財神爺供的吧……”
“我聽說過,誰知道和他求財真靈啊!而且,你這次中獎是真的蠻邪乎的……
我明明記得我挑的就是另一款彩票,三天就能開獎,誰知道我們倆竟然都沒發(fā)現(xiàn),買錯彩票類型了!
這個彩票得一個來月才能開獎……我之前沒留意,還以為自己沒中獎呢。
那天晚上突然給我跳出一條中獎三毛的信息,我差點(diǎn)把它當(dāng)成詐騙消息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