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覲州愿意端正態(tài)度時,還是很容易獲得別人好感的,公安的臉色舒緩了很多。
郭銘昌常說穿衣打扮是后天能改變的,人的心性不會改,他說謝覲州的心性就帶著“貴氣”,有這種心性的人都是會干一番大事的。
段季珩對這評價嗤之以鼻。
什么貴氣不貴氣,不就是會裝嗎?
剛到港城那會兒,謝覲州一身破爛,段季珩可沒看出有什么貴氣!
謝覲州四人回了華僑賓館,路上,阿忠開一輛車,謝覲州與郭雅雯同坐一車,段季珩則是自己開一輛車。
郭雅雯幾次想問謝覲州,見謝覲州怔怔望著車窗外出神,郭雅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進(jìn)了賓館的電梯,謝覲州才主動問郭雅雯:“有時間嗎,我想和你聊聊?!?
段季珩想說話,阿忠將他擠到了一邊。
“表少爺,您是第一次來申城吧,要不要我?guī)涔???
阿忠不想聽段季珩的拒絕,強(qiáng)拉著段季珩出了電梯。段家?guī)仔值芏加幸粋€毛病,認(rèn)不清自己的身份,表少爺就是表少爺,前面那個“表”字去不掉,總是想搶屬于覲州少爺?shù)臇|西。
——覲州少爺好不容易不犯癔癥了,要和雅雯小姐聊聊正事兒,這討厭的段季珩可不能當(dāng)電燈泡!
電梯里只剩下謝覲州和郭雅雯。
郭雅雯輕輕點(diǎn)頭:“正好,我也想和你聊聊?!?
兩人一起回了謝覲州的房間。
這是一個套間,里面是臥室,外面是個小會客廳,還帶了一個辦公的小書房。
謝覲州給郭雅雯倒了一杯水。
郭雅雯淺淺喝了兩口,將水杯放下,靜靜看著謝覲州。
謝覲州也沒有回避她的視線。
“對不起。”
謝覲州看著郭雅雯的眼睛認(rèn)真道:“我不能和你訂婚了。”
那淡淡的不安,終于被證實(shí)了。
原來她的直覺,是對的呢。
雖然早有心理準(zhǔn)備,郭雅雯的大腦還是出現(xiàn)了短暫的空白,像電視機(jī)在沒有節(jié)目可播放時的那種點(diǎn)狀雪花在大腦里閃爍,可能過了幾分鐘,也有可能是幾個世紀(jì),郭雅雯已經(jīng)無法區(qū)分時間的流逝速度。
她無比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:“為什么呢?”
她很不甘。
但她又很驕傲,不愿自欺欺人,堅持要從謝覲州嘴里聽到那個答案:
“我們的訂婚,是爹地和阿姨的期望。”
“我們的訂婚,是郭家和段家的強(qiáng)強(qiáng)聯(lián)合?!?
“我們的訂婚,改變的不僅是我和你的關(guān)系,你是很清楚的。你那么聰明,段家?guī)讉€表哥表弟都恨你的聰明,我家的兩個哥哥和大姐,也忌憚你,這些人都不想看到我們訂婚,而你,則選擇了讓他們得償所愿。”
郭雅雯步步緊逼,分毫不退:“因為,那個住在你心里的人,你和她已經(jīng)重逢了,所以你無法再將就一點(diǎn)點(diǎn),你情愿舍棄郭家的財產(chǎn),情愿放棄自己幾年來打拼的一切,也要對她展示的誠意和深情……那個她,是江麥野,對嗎?”
謝覲州還沒見過這樣的郭雅雯。
他當(dāng)然能感受到,郭雅雯對他的好感。
但不到這一刻,他不會知道,郭雅雯對他的好感,比他以為的還要多很多——但這并不會改變謝覲州的決定,不把話講明白,才是對郭雅雯的殘忍。
長痛不如短痛,謝覲州的語氣里有抱歉,更多還是堅定:
“對,就是江麥野。她一直在我心里,從來都是她,從來只是她,如果有一天我要和一個女人結(jié)婚,那個女人只能是江麥野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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