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介意嗎?”
謝覲州喝了一口酒,“我并不擔心她是圖錢,我是擔心你想交朋友,而她只想圖錢?!?
郭雅雯一臉詫異:“覲州,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么天真的想法。像我們這樣的出身,不管是交朋友還是找伴侶,都不可能和錢撇清關系,財富給了我們底氣,也給了我們詛咒,讓我們永遠都找不到理想中那種純粹的情感?!?
有錢人的錢,大家都想掙。
郭雅雯都習慣了。
郭雅雯甚至很歡迎有本事的人來掙她錢!
如果沒有這樣的人前赴后繼往郭家人面前跑,郭家的資產反而很難增加。
既然撇不開財富的光環(huán),還想那么多干嘛。
謝覲州沉默了。
從他所坐的位置往下看,能看到公共汽車的站臺。
這么晚了,站臺已經沒幾個人在等車,站在那里的江麥野就顯得格外扎眼。
她很瘦。
瘦的風大一點都像能吹倒。
“那我曾經是得到過的?!?
按照郭雅雯的理論,有了財富就得不到純粹的感情,他和江麥野認識時卻是身無分文。
“什么……”
謝覲州聲音太小,郭雅雯沒聽清,謝覲州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:
“沒什么,你這樣清醒誰都騙不了你。我以后會尊重你的交友,時間不早了,我先回房,你也早點休息?!?
謝覲州走了。
郭雅雯悵然若失。
覲州的狀態(tài)很不對勁。
她下意識換了位置,坐到了謝覲州剛才的地方,想看看謝覲州在看什么。
夜晚的金陵路沒有了白天的喧鬧,一輛公共汽車緩緩啟動,駛向深黑的夜幕中。
除此之外,什么都沒有。
郭雅雯為自己點了一杯白蘭地。
其實她很想了解覲州的過去。在還沒有去港城之前,覲州在大陸生活了23年。相比她與覲州同住一屋檐下的5年,23年的時光實在太長了。
聽說他吃了不少苦。
所以剛到港城時,他像只尖銳的刺猬。
所以他和誰都隔了一層。
他不信任所有人。
這些,郭雅雯通通可以理解。
那除了這些,23歲的謝覲州可曾遇到過讓他心動的人,可曾有過刻骨銘心的戀情?
——那個她,現在還住在覲州心里嗎?
……
“什么,想看我奶奶,要預約?”
一大早,江麥野就買好了奶奶愛吃的糕點,轉了幾趟車到達養(yǎng)老院。
自從江奶奶住到養(yǎng)老院后,江麥野每個月都會過來一趟。
帶糕點,幫奶奶洗洗澡,再把奶奶的床單被套都洗一遍,最重要是陪奶奶聊天。
現在離了婚,江麥野更不敢改變這個規(guī)律了,她怕奶奶會察覺到異樣,會擔心她。
沒想到她不改探視習慣,養(yǎng)老院居然改規(guī)矩了。
預約?
聽都沒聽過。
江麥野還想詳細問下,又有人提著東西來了。
江麥野認出了對方,是和江奶奶同樓層的老人家屬。這個家屬直接走了進去,護理站根本沒核對身份信息。
江麥野不由瞇了瞇眼睛:這新改的預約規(guī)矩,該不會只針對她吧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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