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女同志買了去哪里的車票,和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“你買不買票,不買就讓開,別擋著后面的乘客!”
售票窗口的工作人員把阿忠噴了一頓。
他再有錢,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下花錢開道,被后面的乘客齊聲罵出了隊(duì)伍。
阿忠心里苦啊。
覲州少爺一句“取消訂婚”,不亞于在郭家投下了一顆原子彈,郭生和郭太都被炸翻了。
郭生再怎么豁達(dá),覲州少爺搞這樣一出,郭生豈能不惱?
阿忠完全能理解郭生心情,站在郭生的角度,對覲州少爺這個半路繼子盡心盡力教導(dǎo),手把手帶他做生意,疼愛他、欣賞他,郭家大少爺、二少爺對此都很有意見,郭生還想把最疼愛的女兒嫁給覲州少爺——像郭生這樣的繼父,真是挑不出毛病啦!
覲州少爺那哪是不訂婚啊,分明是把郭生的臉放在地上踩嘛。
郭家、段家兩邊,以前就對覲州少爺有敵意的人,這次很有默契要聯(lián)手圍剿覲州少爺。
至于郭太……哎,母子倆分別十幾年再重逢,郭太對覲州少爺有多少是疼愛,有多少是見覲州少爺能自己在港城立足后才有的滿意,真說不好。
郭生只是惱了,郭太那邊才是——
阿忠想起自己曾問過覲州少爺,就為了一個江麥野,值得嗎?
“沒有值不值,只要是她就行?!?
覲州少爺說他不懂。
阿忠心想少爺你不說我怎么懂?
然而少爺顯然沒有和他這個小司機(jī)分享感情心路的打算,在少爺被很多雙眼睛盯著時,只有他這個小司機(jī)能被派出來跟著江麥野啦。
以前的跟蹤,就只是跟蹤。
現(xiàn)在的跟蹤,寫作“跟蹤”,讀作“保護(hù)”。
其實(shí)阿忠覺得沒啥必要。
沒有覲州少爺關(guān)心時,人家江麥野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嗎?
別說以前啦,就是眼下,覲州少爺處在暴風(fēng)中,江麥野不聞不問過著她的小日子,活得多充實(shí)啊。
再這樣下去,覲州少爺指不定哪天就破產(chǎn)了,江麥野卻發(fā)了財(cái)……沒準(zhǔn)兒,可憐的小阿忠還能在江麥野那邊找到一份新工作呢!
阿忠打起精神朝著江麥野、曾小虎上車的方向追去,趕在火車啟動前,阿忠從其他乘客手里買了張高價車票,擠在一堆人里上了同一列車。
迎面一股味道直擊阿忠鼻腔。
這、這是有人在火車上拉屎了嗎?
他再有錢,也不能把車廂難聞的空氣更換一遍啊!
……
江麥野不知道,隔了幾節(jié)車廂,有一個自封是她未來司機(jī)的阿忠,在屏住呼吸和車廂里不算美妙的氣味做斗爭。
江麥野和曾小虎都不是嬌氣的人,車廂里的空氣是不太好,但兩人都能接受。
比起難聞的氣味,兩人更害怕帶在身上的錢被偷了。
“麥野,你坐里面?!?
曾小虎以自己的身體為墻,幫江麥野筑了一道保護(hù),江麥野不敢客氣,一屁股坐在了靠窗的座位上。
曾小虎緊跟著坐下。
曾小虎身上不僅帶著錢,還揣著一封由煤球廠開出的介紹信。阿婆的堅(jiān)持沒錯,有個廠子上班,出門開介紹信都要方便很多。
介紹信上寫了曾小虎和江麥野兩人的名字,因廠子生產(chǎn)需要去烏傷縣出差。至于一家煤球廠為什么需要到烏傷縣采購生產(chǎn)原料,根本沒人會過問,只要介紹信是真的就行。
也有用假介紹信的。
就是風(fēng)險較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