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起身，看向這片空間——藍(lán)天，白云，小溪，魚塘，垂釣的老者，石桌棋盤……

一切看起來那么和諧，那么寧靜，卻又處處透著一股莫名的……不真實感。

他的目光掃過再次復(fù)原的棋盤。

最后，定格在那側(cè)對著他、執(zhí)著于直鉤垂釣的塵墟靈帝身上。

塵墟靈帝似有所感，放下魚竿，轉(zhuǎn)回身，笑呵呵地看著他：“睡夠了？那便繼續(xù)吧?！?

秦?zé)o夜沒有動，他雙手猛地按在冰冷的石桌上，身體前傾，眼神灼灼地盯著對方，一不發(fā)。

塵墟靈帝對他的異樣神色毫不在意，依舊用那平緩的語調(diào)說道：“看來你壓力不小。這樣吧，此局我讓你三子，并由你執(zhí)黑先行，如何？”

秦?zé)o夜的神色冷峻，瞳孔微微收縮。

下一刻，異變陡生！

他毫無征兆地抬起右拳，力量凝聚，暗金色的流光包裹著拳頭，帶著一股決絕的狠厲，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向石桌正中的棋盤！

“崩——”

“咔嚓！”

一聲爆響！

堅固的石桌連同上面的棋盤，瞬間四分五裂！

碎石與黑白棋子如同暴雨般激射，噼里啪啦地砸入湖水之中，驚起數(shù)圈劇烈漣漪，嚇得幾條剛湊近直鉤的游魚瞬間竄入深水，消失無蹤。

秦?zé)o夜收回拳頭，指骨上殘留著微麻感。

他站直身體，目光平視著對面的老者，聲音清晰而冷靜：“棋盤已壞，游戲結(jié)束。此局，無勝無負(fù)，是為平手。”

秦?zé)o夜頓了頓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所以，我贏了?！?

對面的塵墟靈帝沉默了足足三息。

就在秦?zé)o夜心頭微凜，暗自戒備是否觸怒這位性情古怪的大能時。

忽然，他仰天大笑起來！

“哈哈哈哈！哈哈哈哈哈——！”

一陣酣暢淋漓、仿佛壓抑了太久的蒼老笑聲猛地爆發(fā)出來。

回蕩在湖光山色之間，震蕩著整個平臺空間，連云海都隨之翻涌。

那笑聲里沒有絲毫慍怒，反而充滿了激賞與快意。

“好！好一個棋盤已壞，游戲結(jié)束！”

“有趣！當(dāng)真是有趣！”

他笑得前仰后合，虛幻的身影都波動起來，笑了好一陣，才猛地止住。

那雙老眼亮得驚人，直射秦?zé)o夜。

“不破不立！破而后立！”

“小子，老夫在此等了數(shù)百年，困死了無數(shù)循規(guī)蹈矩的天才，你是第一個敢掀翻棋盤的小混蛋！”

他飄近一步，聲音帶著穿透時光的滄桑。

“三千世界，世間從不缺天賦異稟的修煉奇才，也不缺氣運加身的幸運兒！”

“可為何登臨絕頂者，億萬中無一？！”

“不是機(jī)緣！不是絕世功法！不是逆天血脈！不是神兵利器！”

“只因世人眼中只看得見‘有’，只執(zhí)著于‘得’。困在欲望的囚籠里，縱使天資絕世，也終究是人界規(guī)則下的玩物！”

“跳不出來，如何見大道？！”

“真正的道，在規(guī)則之外！”

塵墟靈帝猛地一揮衣袖，指向這片天地。

“我承認(rèn)！這一局，是你贏了！”

幾乎在同一瞬間，另外三處平臺上。

正拈起棋子，苦苦思索下一步的軒轅鏡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