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該把云琛‘安放’在哪里合適呢?”
“我有個(gè)主意?!鳖伿判Φ妙H為風(fēng)流,貼近南璃君耳邊說了一句話。
南璃君瞪大眼睛,猛地從他懷里站起來,激動道:
“不行!不可以??!”
她這反應(yīng)顯然在顏十九意料之中,他先是好好語地勸道:
“你不是討厭云琛,總想折辱她嗎?那這便是最好的折辱法子。”
見南璃君不答應(yīng),反而愈發(fā)生氣,將手邊所有燈盞和茶杯都推翻在地,一遍遍大吼著“我不許!說什么也不許!你有一千一萬個(gè)理由我也不會答應(yīng)!”顏十九慢慢收斂臉上所有笑意,冷冷看著南璃君。
南璃君極少見到顏十九這種樣子,知道他這是真生氣了。
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(zhuǎn),立刻停下火氣,轉(zhuǎn)變態(tài)度,改為蹲在顏十九身前,抱住他的腿,仰望著他俊美又冰冷的臉龐,央求道:
“你換個(gè)法子好不好?這我不能答應(yīng)!”
顏十九站起身,直接將南璃君掀翻在地,從眼睛下方冷冷看著她,皺眉道:
“這是既能休辱霍乾念,又能牢牢看住云琛,還令他們反抗不得、無法作梗的最好法子,也是我們穩(wěn)固皇位的關(guān)鍵一步。你怎么這般不懂事?真是太讓我失望了!”
說罷,顏十九拂袖而去,只留南璃君跌坐在宮地上,一臉受傷又犯錯(cuò)的表情。
出了永安大殿,顏十九面上的冷冰立刻消融。
他掃了眼不遠(yuǎn)處等候已久的韓表,微微皺眉,眼神似乎在說:
“你怎么還沒走?還不趕緊回西炎爭王位去?”
韓表卻抱著胳膊不緊不慢地走過來,看起來一點(diǎn)也不著急的樣子,笑道:
“你們楠國這出戲太精彩了,我實(shí)在舍不得走,忍不住多看會兒?!?
顏十九用眼神示意了下旁邊三步距離的地方,蘇正陽正與禁軍們在殿門口守衛(wèi),意思是叫韓表說話注意些。
韓表全然不在意,下巴朝云琛方才離去的方向努了努,繼續(xù)用熟稔的語氣對顏十九說:
“你說,她還會回來嗎?”
顏十九沒有說話。
倒是蘇正陽挑了挑眉頭,反問:
“為什么不會?”
韓表笑說:“她手握五十萬精兵強(qiáng)將,隨便踏平哪里都可以。與其乖乖交出兵權(quán)任人宰割,不如攪個(gè)翻天覆地,自己做主。反正要我,我肯定不回來。最少也先跑了再說,管他什么親人朋友,保住自己小命最要緊?!?
蘇正陽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韓表,嫌棄之情溢于表,仿佛在說:
你那一臉菊花笑,是剛死了爹的人該有的表情?而且你算什么東西?也配和云琛相提并論?揣測她高潔的心意?
但畢竟韓表是西炎皇子,蘇正陽不好明嗆,只能冷冷道:
“這天下誰都會跑,會反,但云琛一定不會?!?
“為什么?”韓表又問。
蘇正陽明顯被問煩了,懶得再說。
顏十九這時(shí)開口了,語氣佻達(dá)卻別有意味:
“你們養(yǎng)過狗嗎?所謂‘犬性’,游移不忠為下等劣犬。給點(diǎn)好處搖尾巴,沒了好處轉(zhuǎn)身即走,趨利者為中等庸犬,也是大多數(shù)狗的常性。
那何為上等忠犬呢?便是打不走、罵不走、共富貴、不嫌貧,即使被冤枉、被誤解,即使主子是性格惡劣的一攤爛泥,也依然不離不棄,忠烈護(hù)主到底,此為世間最罕見的忠犬——
云琛,就是這樣的‘犬’。”
韓表連連點(diǎn)頭表示贊同,自自語玩笑著什么“說得對,是夠烈的,打人的勁兒可大了”。
而一旁的蘇正陽則臉色十分難看。
顏十九的話聽起來是給予了云琛高度贊揚(yáng),可怎么就非要把云琛比作“狗”呢?
好像在顏十九的眼中,云琛不像個(gè)堅(jiān)強(qiáng)美麗又獨(dú)立的女子,更像個(gè)讓人喜愛想要占有的寵物?
這感覺令蘇正陽十分不爽,張口想回懟,反正對顏十九,他一向都是敬而遠(yuǎn)之,沒什么交情。
正要開口時(shí),蘇正陽卻想起一件事:前幾日他大婚的時(shí)候,并沒有邀請顏十九,可顏十九卻派人送去了賀禮,令蘇正陽頗感意外。
那是一座框子上嵌滿各色寶石、極其明亮又華美的大鏡子,將人照得極清楚。
蘇正陽不太明白這送鏡子是個(gè)什么寓意,但成婚賀禮沒有退還的道理,只好放在屋子里,讓自己夫人上妝時(shí)照用。
這事,蘇正陽至今還沒謝過顏十九。
俗話說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,蘇正陽不好說話難聽,半天才拉著臉,悶出一句:
“云琛是人!不是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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