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晚上,秦江江正在房間里面收拾明天要穿的禮服和頭紗,突然聽見樓下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。
秦江江下樓的時候,就看到父母站在客廳,兩人的表情很冷,眼底透著一股子狠意。
她愣了愣,臉色有些蒼白,“媽?怎么了?”
秦江江走上前,輕輕扯了扯她媽的袖子。
“你怎么下來了?沒事,我不小心碰到了花瓶而已。你小心別劃傷了?!?
“真的?”
“媽媽還會騙你?你明天就要訂婚了,今天要早點睡?!?
戴芳華強(qiáng)忍著心里的怒意,笑著將秦江江送回房間,然后轉(zhuǎn)身回到自己的臥室。
“砰——”
秦淮安進(jìn)門口,松了松領(lǐng)帶:“阿華,她只是我們單位新來的一個小姑娘,人生地不熟,我?guī)土艘稽c忙而已?!?
“呵——”戴芳華輕笑了一聲,眼底沒有半點暖意,“只是幫里一點忙?幫著幫著,幫到床上了?”
戴芳華猛地轉(zhuǎn)身,聲音十分壓抑:“秦淮安,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,但是……江江馬上就要訂婚了,這件事情,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,絕對不能破壞江江的訂婚宴!否則,我絕對不會原諒你!”
戴芳華的聲音不高,卻字字如刀,扎在秦淮安試圖維持的體面上。
他松領(lǐng)帶的動作僵在半空,臉上那點因為被戳破而涌起的薄紅迅速褪去,換上一種慣有的、帶著疲憊的冷漠。
“芳華,你一定要把話說得這么難聽?”
他轉(zhuǎn)過身,不去看妻子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,走到窗邊,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。
“我說了,只是工作關(guān)系。她剛分來,很多規(guī)矩不懂,我多關(guān)照了兩句,下面的人就傳得不成樣子。你信那些閑話,也不信我?”
戴芳華看著他挺拔卻透出疏離的背影,心口那股憋悶了二十多年的郁氣幾乎要沖破喉嚨。
她極力壓著,指甲深深掐進(jìn)掌心,留下幾個月牙形的紅痕。
“閑話?”
她低低地笑了一聲,笑聲里全是蒼涼,“秦淮安,我們結(jié)婚多少年了?二十六年零七個月十二天!我們的女兒,江江……明天就要訂婚了。從我們結(jié)婚第一天起,這種‘閑話’就沒斷過!以前是文工團(tuán)的小周,后來是宣傳科的干事,現(xiàn)在又是什么新分來的大學(xué)生……每一次,你都說只是‘閑話’,只是‘關(guān)照’?!?
她往前走了一步,一雙和秦江江極其相似的眸子淡淡的看著他,眸底沒有掀起半點漣漪。
明明她的聲音很平靜,卻讓秦淮安的后背不易察覺地繃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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