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一生都像是一朵隨波逐流的殘花,有幸被帝王憐惜,卻得不到帝王長久的尊重和喜歡。
她登時(shí)一口血噴了出來,整個人癱倒在地動彈不得。
沈榕寧冷冷看著面前像是被遺棄抹布一樣的女人,緩緩轉(zhuǎn)過身再不去看她一眼。
便是不理會她,她也深處地獄不能回頭了。
當(dāng)初梅妃將二女兒送人的時(shí)候,讓身邊的柳絲在二公主的手臂上用燒紅的梅花簪子燙了一個疤。
這個梅花樣式的疤,以后便是她們母女相認(rèn)的憑證。
此時(shí)沈榕寧將這塊兒二公主的玉佩丟給她的時(shí)候,已經(jīng)告訴她,這個孩子她此生都不會告訴她孩子的下落在哪兒。
冷宮的掌事嬤嬤嫌棄地將暈過去的梅妃拖進(jìn)了那些牢房。
咚的一聲,像是被丟棄的野狗,她的身體重重摔落在地面上。
也不知道時(shí)間過了多久,梅妃悠悠轉(zhuǎn)醒,卻覺得臉頰被人一下下扇著巴掌,硬生生疼醒了。
她緩緩抬眸對上了柳絲那張囂張瘋癲的臉,心頭的絕望和恨意再也壓不住了。
猛然抬起手臂狠狠將趴在她面前的柳絲推倒,隨即騎在了柳絲的身上,掐住了柳絲的脖子。
“去死,都去死!”
“你和你姑母不也是為了在本宮身邊求一個好前程,才幫本宮出謀劃策的嗎?”
“當(dāng)初偷龍轉(zhuǎn)鳳的計(jì)謀不是你幫我出的嗎?怎么現(xiàn)在反倒怪到了本宮的頭上?”
“賤婢!最該死的就是你!”
“平日里在二皇子面前裝什么賢良慈愛,你心底不安罷了!”
“你怕二殿下的生母來找你算賬,夜夜不得安生吧?”
“是不是,是不是?”
柳絲這些日子在梅妃的面前也是囂張慣了,她比梅妃身體壯實(shí),年輕,雖然是傾云宮的大宮女也沒少干活兒。
打一個平日里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梅妃絕對綽綽有余,現(xiàn)下是自己沒料到梅妃突然會爆發(fā)這么大的力道。
此番被梅妃掐住了脖子,竟是憋得臉頰通紅,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眼見著這個瘋子是真的要掐死她,她下意識四處亂摸,想要找一件能救命的武器。
不想方才與梅妃打斗間,竟是摸到了梅妃掉落在地的簪子。
她死死攥在了手中,拼盡全力插進(jìn)了梅妃的脖子。
瞬間鮮血噴涌而出,梅妃身子微微一僵,不可思議地看向了面前的柳絲。
柳絲猛地推開了壓在她身上的梅妃,梅妃的身體咚的一聲倒在了一邊。
她仰頭看著黑乎乎的房頂,結(jié)滿了蛛網(wǎng),到處都是爬動的蟲子。
她張了張嘴,更多的血從嘴巴里涌了出來,整個人像是一張落在砧板上的魚。
她眼前漸漸出現(xiàn)了幻覺。
她在傾云宮縫制兩條小裙子,福卿的衣服是她親手縫的。
后宮只有福卿一個孩子,她不能不小心,女兒的所有東西她都親力親為。
如今有了小公主,也是這樣的道理。
院子里傳來了歡笑聲,梅妃緩緩起身看向了窗外,卻瞧著福卿公主牽著妹妹的手,笑著朝著她走來。
梅妃仰起頭直瞪瞪看著房頂?shù)姆较?,唇角的笑容漸漸凝固,眼角落下一滴淚,緩緩閉上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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