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他們要是有辦法,還用得著把人從千里之外請來?
就在李文華猶豫不決時,一直沉默的陸向東忽然開口。
“開門,我相信她?!?
他上前一步,擋在姜芷身前,對李文華說:“我跟她一起進去,出了任何事,我全權(quán)負責(zé)。”
李文華看著陸向東堅定的眼神,心頭一震,最終一咬牙下令:“開、開門!”
厚重的鐵門被打開一條縫。
陸向東率先閃身進去,將姜芷嚴嚴實實護在身后。
病房里的氣味比想象中更難聞,混合著藥水、汗水和一股腐敗氣息。
墻角的劉院士看到門開,喉嚨里發(fā)出低吼,死死盯著他們。
“劉院士?!?
姜芷從陸向東身后走了出來,指了指那張畫。
“我不是來害你的。我只是想請教一下,這株植物,它的葉脈……”
劉院士的注意力,果然被死死黏在畫上,嘴里還在喃喃自語。
“這……這不對……”
“蘭科植物的葉脈,大多是平行脈!你這畫的是網(wǎng)狀脈!這是雙子葉植物的特征!它根本就不是蘭花!”
“您說得對?!?
姜芷順著他的話,慢慢朝他靠近。
“它確實不是蘭花。但發(fā)現(xiàn)它的當(dāng)?shù)厝苏f,它開花時,會散發(fā)出和金邊墨蘭一模一樣的香氣?!?
這句話,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劉院士混亂的記憶里。
“金邊墨蘭……”他渾身劇震,“對……香氣……我們就是聞到了香氣,才找到它的……”
“所以,它是什么?”
姜芷又朝前走了一步,距離劉院士已經(jīng)不足三米。
陸向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全身的神經(jīng)都繃著,準(zhǔn)備隨時撲上去。
玻璃窗外,李文華和一眾專家更是把臉都快貼在了玻璃上,大氣都不敢喘。
劉院士完全沒注意她的靠近,他所有的心神,都被這個巨大的植物學(xué)謎題占據(jù)。
“擬態(tài)!是擬態(tài)!”
他忽然激動大吼起來。
“它在模擬蘭花的形態(tài)和香氣!為了吸引特定的傳粉昆蟲!該死的!我怎么沒想到!我怎么就沒想到!”
他猛地抬頭,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姜芷。
“你!你到底是誰?你怎么會知道這些?”
“我是個醫(yī)生?!苯平K于走到了他的面前,緩緩蹲下身,與他平視。
“一個對植物略懂一二的,鄉(xiāng)下醫(yī)生?!?
她一邊說著,一邊極其自然地伸出手,指著畫上的一處細節(jié)。
“您看這里,它的花粉塊,是粘盤狀的,這說明……”
她看似在講解植物構(gòu)造,下一秒手指輕飄飄地搭在了劉院士枯瘦的手腕上。
那一瞬間,陸向東的呼吸都停滯了!
窗外的李文華更是驚得倒吸一口涼氣!
劉院士的身體猛地一僵,眼中的瘋狂再次涌動,幾乎是本能地就想揚起手。
可姜芷的手指,已經(jīng)輕輕地搭在了他的脈門上。
她沒有動,只是靜靜地看著他,眼神清澈坦然。
“劉院士,你中毒了?!?
“您的脈象,弦、滑、數(shù),兼而有之?!?
姜芷淡淡開口。
“弦為肝風(fēng)內(nèi)動,所以您煩躁易怒,坐臥不安。滑為痰濕內(nèi)阻,所以您身上斑塊叢生,潰爛流膿。數(shù)脈為熱,熱毒攻心,所以您神志不清,產(chǎn)生幻覺?!?
劉院士是搞植物學(xué)的,早年為了研究草藥,也涉獵過一些中醫(yī)典籍。
姜芷說的這些詞,他聽得懂!
他眼中的瘋狂褪去少許,有些茫然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“因為,”姜芷的目光,落在了他微微發(fā)黑的指甲縫上,“給你下毒的,就是你親手碰過的東西。”
她松開手,站起身,對陸向東說:“來搭把手,扶老先生起來?!?
陸向東立刻走上前,扶住劉院士的胳膊。
這一次,劉院士沒有反抗。
任由陸向東把他扶到病床邊坐下。
整個人都懵了,腦子里,姜芷的話和叢林里的景象來回交錯。
他到底……碰了什么?
姜芷沒有再理他,而是轉(zhuǎn)身對門口的方向說。
“李部長,麻煩準(zhǔn)備幾樣?xùn)|西?!?
李文華連忙應(yīng)聲:“姜醫(yī)生您說!”
“艾葉、雄黃、生石灰?!?
姜芷頓了頓,補上了最后一樣。
“還有,一頭活的公雞?!?
“要活的,越精神越好?!?
李文華徹底傻了。
艾葉、雄黃、生石灰……這都什么跟什么?
還要一頭活的公雞?!
這是要治病,還是要跳大神啊?!
“姜……姜醫(yī)生……”李文華皺眉問,“您要這些東西……做什么用?”
姜芷輕輕吐出兩個字:“驗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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