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傳世卻咧嘴一笑:
“當(dāng)我傻嗎?一般大案,往哪兒走都不如跟在大人身邊安全呢?!?
他話音一落,趙福生深深看了他一眼。
張傳世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,不大自在的別開了頭。
“好了,那就按照原計劃辦,朱大人放大同他們離開,他們?nèi)硕?,至少要三輛以上馬車,馬匹也要上好的?!?
趙福生吩咐。
朱光嶺神情僵硬的點頭:
“沒問題?!?
一旁侍候的劉業(yè)全一聽這些話,頓時慌了:
“大人們,鬼禍一起,我只是小小的商鋪掌柜,我們既無厲鬼傍身,在鬼神面前也沒有辦法反抗,我家里——”
趙福生笑了笑:
“我不能放你走?!?
劉業(yè)全臉色大變:
“為、為什么?”
他有些不敢置信:
“大人處事公平,行事公正,丁大人就算是馭鬼者,但不是上陽郡人也能離開。這位陳娘子的家人是普通人,他們也能走,我也只是普通人,為什么不能走呢?”
朱光嶺的臉上也露出好奇之色。
劉業(yè)全只是普通人。
在這樣一場鬼禍中,他走了影響不了大局,留下來也沒什么幫助。
趙福生性情有仁慈的一面,又替上陽郡治下百姓38縣發(fā)生,此時劉業(yè)全想走,純粹就是她一句話的事,她為何不做順?biāo)饲槟兀?
“他們能走,你不行。”趙福生搖頭。
“你是上陽郡人,居住于清正坊中,我看你們清正坊團(tuán)結(jié)緊密,消息靈通——”
劉業(yè)全心亂如麻,沒聽出她外之意,聞?wù)胝f話,趙福生又道:
“但上陽郡可不是只有你們上三坊的。走你一個不影響大局,但你們同氣連枝,一旦消息外傳,大家都要跑,就容易引起民眾恐慌了?!?
劉業(yè)全急道:
“大人這話是什么道理,我們留下來也幫不上忙啊——”
“你留下來幫不上忙,但你們一旦大舉牽遷,卻要添亂!”
趙福生嚴(yán)肅道:
“亂則容易生變,說不定會有宵小趁火打劫——”
劉業(yè)全連忙保證:
“不會的——”
“不會?”
趙福生幾乎要被他的語氣逗笑:
“你此時張嘴不會,要是真因恐慌而出現(xiàn)暴亂,恐怕厲鬼沒來,就會先有人死?!彼谋砬樽兊脟?yán)厲:
“到時后果誰來負(fù)責(zé)?你那時恐怕早跑得不見影蹤!”
“朱大人——”劉業(yè)全沒料到她態(tài)度如此堅定,不由哭喪著臉轉(zhuǎn)頭去看朱光嶺。
趙福生正色道:
“現(xiàn)在上陽郡由我接手,不管你找朱大人還是馬大人都沒有用,不經(jīng)我允許的人,誰都不準(zhǔn)走!”
“越是危急關(guān)頭,城里越不能亂!鬼禍面前,有鎮(zhèn)魔司擋頭,你們急什么?”
她喝斥:
“你在此時聽到案情原委,本來就較其他人先悉先機,哪怕到時鬼禍?zhǔn)Э?,我們?zhèn)魔司的人盡數(shù)死絕了,無人再管你,你再想辦法逃離也比其他蒙在鼓里的人要幸運許多!”
劉業(yè)全此時哪聽得下這些話:
“大人這話,有失公允,正如你先前所,鬼禍之事與鎮(zhèn)魔司有關(guān),又何必強留我普通民眾?你現(xiàn)在這樣說,豈非仗權(quán)行事,欺壓我等良民了?讓我等小民有冤無處訴?”
他急紅了眼,此時也顧不得馭鬼者可怖,張嘴便開始指責(zé)。
范無救罵罵咧咧站起身來。
朱光嶺眉梢一動,看向趙福生,想聽她是如何回應(yīng)的。
趙福生示意范無救先坐下,她看向劉業(yè)全,冷笑一聲:
“公允?朱光嶺殺38縣百姓,就為了護(hù)上陽郡周全,他護(hù)的究竟是上陽郡還是上三坊的人,你心里一清二楚,不要跟我談公平,文興縣的冤靈若死有知,恐怕對你的話是不贊同的!”
劉業(yè)全被她這樣一喝,氣勢一滯,正欲開口,趙福生卻打斷了他的話頭:
“好一個升斗小民,你敢跟我這樣講話,就是我最大的公允,不然你有坐這聲討我的資格?”她道:
“事情一碼歸一碼,上陽郡鬼禍確實與平民無關(guān),我既沒有讓你參與偵辦鬼案,也沒有讓你打頭沖鋒,我就是要你留在上陽郡,平日怎么過就怎么過!你如果要跟我講規(guī)矩,自去郡府先辦出郡文書,一切手續(xù)齊全了,拿來我過目,到時自是放你走!”
她眼中露出鋒芒:
“現(xiàn)如今的情況,我們沒有人能幫你離開,你要是有本事,就去忙吧!”
她三兩句話將劉業(yè)全的勁頭打散。
劉業(yè)全哭訴無門,只好看向朱光嶺:
“朱大人——”
“趙大人說得不錯。上陽郡如今的情況有能者居之,她實力強橫,一切由她作主?!?
朱光嶺目光復(fù)雜,應(yīng)了一聲。
“接下來的事與你定安樓無關(guān),出去,別在我面前哭哭啼啼,我們鎮(zhèn)魔司還有事要說。”
趙福生強硬道。
劉業(yè)全還有些不服,范無救早看他不慣,將他提了起來,往樓下行走。
丁大同等人也要去收拾行囊,陳多子緊隨在幾人之后——她要跟家里人交待一聲,讓盧育和及陳母等人隨丁大同先入京中。
……
待幾人離去后,趙福生這才看向朱光嶺:
“時間緊迫,咱們先說人皮母子鬼案。”
她話音一落,謝先生便想起身,卻被她曲指敲了敲桌子:
“謝先生,來都來了,相聚是緣,你也坐著聽一聽吧?!?
“唉——”
謝先生長嘆了一口氣,臉上露出苦色,無可奈何的坐回原處。
朱光嶺點了點頭:
“趙大人,你想先從哪里說起?”
“對于臧雄山,你查過他的過往生平么?”趙福生問。
朱光嶺遲疑了一下:
“查是查了——”
上陽郡的鬼禍之源就是臧雄山,他怎么可能不查臧雄山過往呢?
“不過我的時間緊迫,追查到的線索并不多,我從他戶籍檔案查起——”朱光嶺露出頭疼之色:
“可惜此時官員大多不作為,對許多戶籍檔案的記錄竟稀里糊涂,不大清楚,臧雄山的記錄含糊不清,但知道他祖籍帝京人士?!?
“不是?!?
朱光嶺話剛說到一半,一個突兀的聲音出現(xiàn),一下將他的話語打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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