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云壓山,浩浩蕩蕩!趕尸鈴聲回蕩在夕晨峰點,圣湖之上,就連對面的朝暮峰都能聽聞,有大量的尸邪匯集,包圍古廟,有的穿腐爛的裹尸袍,有的披著鐵凱,有些半個身體都已腐朽。戰(zhàn)尸之間,有幾個身穿紫袍的趕尸人魚貫而出,男的俊逸,女的俏麗,他們身上蘊含著一股強者的煞氣,亦有陰森懾人的寒氣。鵝毛大雪,還沒有落到他們的紫袍之上,就被一層淡淡的紫光給擋住,滑到一邊。覃天和羅宏也在其列,站在最后面。他們雖然也是地字輩的弟子,但是修為卻只能墊底,只能站在最后方。羅宏身受重創(chuàng),吞服一粒二品靈丹之后,外傷已經(jīng)痊愈,目光獰然,盯著古廟的方向。“嗷!”一聲獸嚎響起!一只大蟲麟撲扇著三丈長的翅膀,從長空云層間飛來,激飛雪漫天飄。一個身穿紫衣男子站在大蟲麟的背上,左半邊乃是白發(fā),右半邊乃是黑發(fā),鼻梁高挺,眼睛深邃,俯沖下來,身體一飄,就如一片樹葉般的落到雪地上。他就是紫溟尸洞的天字輩的弟子楚極北!楚極北一到,那些紫袍弟子盡數(shù)躬身而拜,顯得格外的恭敬,推出一條道來,讓他走到了最前面?!霸趺椿厥??”楚極北眉宇如峰,微微的向著古廟的方向瞥了一眼。古廟前,兩截尸體橫陳,正是姚敬越的身軀,攔腰而斷,被冰雪凍僵。羅宏走上前來,道:“是妖魔之子風(fēng)飛云,他吃了雄心豹子膽,殺了姚師兄,更是有近二十位玄字輩的師弟,被他屠殺,死無全尸。”另外的四位地字輩的尸洞弟子,眼神都開始變得冰冷了起來,竟然敢殺紫溟尸洞的弟子,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寫了?!八€將冰尸和血尸都給損毀。!”覃天出道?!笆裁??妖魔之子竟然敢損我紫溟尸洞的天命級戰(zhàn)尸?”其中一個地字輩的尸洞弟子怒氣騰騰,眼中兇光直冒。??“羅宏,覃天,你們兩個也太沒用了,竟然連一個神基大圓滿的風(fēng)飛云都收拾不了,簡直就是給我們紫溟尸洞丟臉。”“這次臉丟大了,我們紫溟尸洞要再次蒞臨修仙界,怎么可以被一個妖魔之子給壓了下去?!薄昂?,看來只有將這個妖魔之子給宰了,然后將他祭煉成尸奴,才能殺一儆百,以儆效尤。”……這四個地字輩的尸洞弟子,都是身懷絕學(xué)之輩,乃是天字輩下面,最強大的四人,比之“羅宏”和“覃天”這樣的地字輩的弟子都要強大得多。楚極北身穿紫衣,腰纏金帶,身高八尺,氣度不凡,對著古廟之中長聲說道:“風(fēng)飛云,你殺我紫溟尸洞的弟子,又損毀戰(zhàn)尸,躲在廟宇里面,你想做和尚不成?”他這聲音蘊含一股強勢的聲波,如一片實質(zhì)的氣浪,涌入了古廟的大門。就連這種古廟都似膨脹得要破碎開?!拔揖退闶亲龊蜕?,也比你們紫溟尸洞做賊強!”風(fēng)飛云的聲音從古廟之中傳出。那一片氣浪又從門戶之中逆沖了出來,狂風(fēng)席卷,將無數(shù)戰(zhàn)尸都給吹飛了
出去。楚極北和六位地字輩的紫袍弟子,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雪地上,其中一位紫袍弟子,怒喝道:“風(fēng)飛云,你罵誰是賊?”“你們紫溟洞府的弟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,調(diào)戲良家婦女,還說不是賊?你踩我腳干嘛?”古廟中傳來一陣劍光和掌風(fēng)碰撞的聲音,半晌之后,便又停了下來,陷入了沉寂。古廟之中除了風(fēng)飛云,竟然還有別的人,而且這人對風(fēng)飛云的話很不滿。楚極北冷冷的盯了覃天和羅宏一眼,這兩人頓時羞愧的低下頭,但是他們眼中的殺意卻更濃了。遠(yuǎn)處,云層之上,懸浮著一座龐大的古墳,乃是以萬斤巨石堆砌,形狀宛如小山,竟然飛在半空之上。古墳之上沾滿了一具具艷麗妖嬈的尸邪,一個個都是絕色女子,其中不乏一些數(shù)百年前艷絕當(dāng)世的佳人,她們皆是紅顏搏命,被人暗殺,尸體都被偷走,被人祭煉成了艷尸。她們臉色蒼白,穿著彩帶宮裝,僵直在站在墳頭之上,怕是足有七十多具。古墳上買著一塊墓碑,墓碑上刻著四個大字“陰虛尸洞”。姚吉就風(fēng)姿傾城的站在墓碑之頂,身穿趕尸袍,手捏一縷發(fā)梢,面對笑容的盯著夕晨峰頂,在看一場好戲?!白箱槭催@次算是丟臉丟大了,在北疆府橫行無忌,一副天下第一的樣子,但是才剛到三圣郡,就連續(xù)兩次載了跟頭?!迸g,一個扎著馬尾的少女笑道?!俺O北和紫溟洞府的六位地字輩的弟子齊至,這個妖魔之子怕是今天難逃厄難?!绷硪粋€趕尸女銀鈴般的笑道?!俺O北的修為在北疆府的年輕一代足以稱王,曾揚要南行挑戰(zhàn)老牌的八大史詩級別的天才,這次也不知他會不會親自出手?!薄耙熃悖匾臅r候我們要不要也去攙和一下?”一個年級稍小的趕尸女笑道。“急什么,先看好戲!”姚吉站在最高的位置,肌膚潔白,玉腿修長,就像一只立于雞群中的仙鶴。圣湖的另一頭,就是朝暮峰,峰頂乃是一座紅墻綠瓦的道觀。“這風(fēng)飛云也太能惹事了,剛將森羅殿給得罪,現(xiàn)在又和紫溟尸洞敵上,這家伙難道就不打算消停消停?”木談天站在道觀的大門口,雙目爆射出靈芒,眺望遠(yuǎn)方?!肮鞯钕拢@下好了,有紫溟尸洞的人替你出氣,風(fēng)飛云今天很難活著走出夕晨古廟。”一個身穿白色儒衣的少女站在八部龍輦的后面笑道。蘿浮公主的聲音從八部龍輦之中傳出,道:“他這是咎由自取,和本公主作對,只有死路一條?!碧}浮公主本來十分看好風(fēng)飛云,很想將他招攬到自己的旗下,但是風(fēng)飛云居然敢向她動刀,這位高傲的皇家天女,這次是真正的生氣了。夕晨古廟外,已經(jīng)聚集了上千具尸邪,其中絕大多數(shù),都是紫溟尸洞的弟子用秘法喚來的,只有一少部分是從北疆府帶過來的戰(zhàn)尸。戰(zhàn)尸和尸邪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,戰(zhàn)尸的戰(zhàn)力更加的可怕,尸身更強,控制更自然。楚極北自然知道覃天和羅宏是什么貨色
,并沒有在這個時候處罰他們,畢竟今晚就是天狗食月夜,周圍聚集了很多修士,各大勢力都有,其中還有來至北疆府的同行,這些人現(xiàn)在肯定都在遠(yuǎn)處望著這邊,看好戲。一個不好紫溟尸洞的聲威就要毀于一旦?!拔易箱槭吹氖拢M容你一個外人操心?風(fēng)飛云,殺人償命,天經(jīng)地義,你是自己動手,還是我來幫你?”楚極北強勢狠辣的道?!把侠p金腰帶的那位,你叫什么名字?”風(fēng)飛云透過窗戶,能夠看到外面的架勢,的確相當(dāng)駭人,尸云漫天,黑壓壓的擋住了視線,大旗獵獵,有一種兵臨城下的壓迫感?!俺O北!”楚極北從容的道。這個名字在北疆府絕對聲威震世,讓無數(shù)修為為之戰(zhàn)栗!“沒聽說過!”風(fēng)飛云道?!澳恪背O北道。風(fēng)飛云進入修仙界的時間尚短,連南太府都沒有踏出過,倒也的確沒有聽說過楚極北的名諱?!澳阒牢冶澈笫钦l在給我撐腰嗎?”風(fēng)飛云搭了一根板凳坐在佛堂之中,手放在青銅佛燈之上烤火。破爛的大門外灌進來寒風(fēng),將火苗吹得跳躍?!吧裢酰 背O北道?!皼]錯就是神王!”風(fēng)飛云笑道。楚極北譏誚的一笑:“若是神王大人親臨,我楚極北自然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放肆,一個字都不會說,直接轉(zhuǎn)身走人。但是神王大人這不……沒在這里?”“再說,年輕一代交手,生死有命,神王大人德高望重,總不會做出以大欺小的事來。”風(fēng)飛云依舊坐在佛堂中,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了起來,這個楚極北還真是一個人物,竟然連神王都嚇不退他。一道倩麗黑影站到了古廟的門口,望著外面的尸邪大軍和紫溟尸洞的弟子,道:“此事本就和風(fēng)飛云半點關(guān)系都沒有,你們不找真正的敵人,找一個替死鬼有什么意思?真當(dāng)柿子撿軟的捏?”已經(jīng)到了此時此刻,蘇血怎么可能看不清今天的情況?她何等要強,豈會站在風(fēng)飛云的身后,這事本來就是她的事,不想和風(fēng)飛云沾上半點關(guān)系。紫溟尸洞年輕一代最頂尖的幾個人物都到了,外面何等兇險,就算是那些活了幾百年的天命修士,遇到這樣的架勢,也要避退。風(fēng)飛云本想將她攔住,但終究是遲了一步,她已經(jīng)站到了廟門前,處于風(fēng)頭浪尖?!澳阏f誰是替死鬼?”楚極北盯著遠(yuǎn)處的那個黑衣女子?!白匀皇秋L(fēng)飛云!”蘇血不屑的道。“你說誰是軟柿子?”楚極北又道?!白匀灰彩秋L(fēng)飛云,和我相比,他本就是軟柿子?!碧K血道。楚極北感覺到有些好笑,道:“那這么說你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?!薄板e,是你們是我的敵人?!碧K血身體如劍,對紫溟尸洞的弟子怨氣極大,特別是對覃天和羅宏二人,狠不得將他們的肉一口一口的咬下來。她這倒不是在幫風(fēng)飛云脫身,而是她確確實實的認(rèn)為,這本來就是她的事,風(fēng)飛云只不過是一個多管閑事的,而且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,不然他會那么好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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