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獨射入主成都,并未踏入那座象征益州權柄的州牧府。
他只看了一眼,便將那富麗堂皇的府邸,指給了劉璋及其家眷,作為他們離開前的暫居之所。
自己,則選了城中一座不起眼的府衙。
此舉,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成都這潭深水,無聲無息,卻激起千層漣漪。
那些惴惴不安的益州降官們,本以為會迎來一位驕橫的征服者,卻沒想到,新主公的第一個動作,竟是如此的謙遜和務實。
府衙之內(nèi),氣氛微妙。
堂下文武,涇渭分明。
左側,是以周瑜、張遼為首的江東諸將,一個個身姿挺拔,甲胄在身,眉宇間是藏不住的銳氣與驕傲,那是勝利者獨有的氣場。
右側,則是以黃權、張松、法正為首的益州降臣,他們垂著頭,神情復雜,既有塵埃落定的輕松,又有前途未卜的惶恐。
郭獨射高坐主位,一身常服,未著甲胄,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,卻壓得整個大堂落針可聞。
他目光緩緩掃過堂下,尤其是在張松、法正那幾張臉上,多停留了片刻。
“此次西征,兩月功成?!?
他開口了,聲音平淡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。
“這非我一人之功,而是諸位將士沙場用命,諸位先生廟堂謀劃的結果。”
“有功,當賞!今日,我便在此,論功行賞!”
話音剛落,所有益州降臣的呼吸,都為之一滯。
來了!
決定他們命運的時刻,來了!
“副帥,周瑜!”郭獨射第一個點名。
“在!”
周瑜出列,長身玉立,風采依舊。
郭獨射看著自己最信賴的臂助,臉上露出了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笑容。
“公瑾,此戰(zhàn)你居功至偉!無論是兵臨江州,還是計取臨江;
無論是誅心黃權,還是落鳳坡反客為主,計破張任!你的每一個計策,都堪稱神來之筆,足以載入史冊!”
堂下,張任聞,身子微微一震,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抹苦澀,卻又帶著一絲釋然。
輸在這樣的人物手上,不冤。
“我決定,上表朝廷,封你為征西將軍,假節(jié)鉞,都督荊、益兩州所有軍事!兼任,益州牧!”
轟!
此一出,整個大堂,仿佛被投入了一顆驚雷!
張遼、太史慈等江東猛將,齊齊向周瑜投去祝賀與欽佩的目光。
而黃權、法正等益州降臣,則是個個心神劇震,臉色大變!
征西將軍!假節(jié)鉞!
都督兩州軍事!還兼任益州牧!
這是何等的權勢!何等的信任!
這等于,是將江東集團的半壁江山,都交到了周瑜的手里!
“主公!”周瑜也是一驚,連忙推辭,“瑜何德何能,敢受此重任!益州牧之位,理應由主公親自兼任!”
“誒!”
郭獨射擺了擺手,戲謔地笑道:“公瑾,這天下如此之大,我若事事躬親,豈不累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