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老頭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,等電梯又到了七層,他拄著拐杖出去,在拐角時突然停住了腳步。
陸儼跟在他身后,他見陸老頭站原地瞇著眼睛往前看,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。
不遠(yuǎn)處,沈清棠和謝予安剛從病房里面出來。沈清棠尚且還在掛點(diǎn)滴,謝予安便給她拿著移動式輸液架,時不時低頭詢問她的情況。
看這樣子……倒是親密無間。
陸儼往四周掃了一眼,暫未看到布萊茲的身影。
“她是誰?”陸老頭渾濁發(fā)灰的瞳仁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,突然開口問了陸儼,“就那個女的,正在輸液的。你們學(xué)校的?”
見陸老頭突然開口詢問有關(guān)沈清棠的消息,陸儼不免有些奇怪。
他也往前看了片刻,見謝予安摟著沈清棠,兩人不一會兒就走去了另一個過道,失去蹤影。
“她叫沈清棠,和我一個學(xué)校。”陸儼道,“今年也是大一?!?
“和你同齡……”陸老頭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,他不知在想什么,末了冷哼一聲,“你就是在外面給她當(dāng)舔狗?”
陸儼:“……”
“那是以前。”陸儼道,“現(xiàn)在不當(dāng)了?!?
陸老頭懶得和陸儼啰嗦,他又朝沈清棠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,轉(zhuǎn)身走去了陸翹翹的病房。
因著陸老頭來來回回的折騰,陸大大最終給他訂了一套五星級酒店的套房,這才讓他滿意。
陸儼也在醫(yī)院耗了六七個小時,等到快離開的時候,已經(jīng)接近晚上十一點(diǎn)。
陸大大本想給陸儼也訂個酒店,但想到陸三昧一個人在家不安全,便送他先離開醫(yī)院。
“哥這個月發(fā)獎金,給你轉(zhuǎn)了三千塊錢,你先收著,別不好意思?!标懘蟠蠛完憙耙黄鹜庾?,“你還在讀書,沒錢不丟人,知道嗎?有什么事你就和哥說,我有錢供你們?!?
聽著陸大大的話,陸儼總覺得有些拘束。或許是因?yàn)樗郧皬奈唇邮者^類似的東西,如今看到陸大大的轉(zhuǎn)賬,他只覺得怪異和不適。
像是給他避風(fēng),又像是給他束縛。
“……謝謝哥。”
“沒事,咱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好謝的?!标懘蟠笳χ蝗簧焓掷岁憙耙话?,“小心!”
陸儼受力頓時后退一步,從上空砸落的花盆正在他面前砸下,沉重的一聲,連地面都有了裂痕。
“誰這么沒素質(zhì)!高空拋物!”陸大大忙看向陸儼,“你沒事吧?”
陸儼看著面前的碎花盆,抬眸看了眼上方。這個時間點(diǎn)醫(yī)院周圍的燈光都暗了下去,只留下了少數(shù)幾個照明。
天霧蒙蒙的一片,濃黑不見底。醫(yī)院大樓矗立在這深沉的夜色中,更是讓人看不見上方的具體情形。
陸儼收回目光,表情平靜:“沒事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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