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簡直有點倒反天罡,不合常理!
看著何凱臉上毫不掩飾的驚詫和一絲慌亂,楊煥然反而笑了。
他走上前,用力拍了拍何凱的肩膀,語氣帶著鼓勵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,“何凱啊,放輕松!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!也是你展現(xiàn)能力的絕佳舞臺,好好表現(xiàn),說不定…將來你還有機會來接我的班呢!”
“怎么會呢?楊處長您說笑了,我哪有那個本事!”何凱連忙擺手,感覺像在做夢。
“行了,別謙虛了,走吧,我?guī)氵^去,不能讓兩位書記等久了!”
楊煥然收斂笑容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(lǐng),率先向外走去。
何凱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,感覺腳步都有些飄忽,仿佛踩在云端,這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。
他緊緊跟著楊煥然,穿過鋪著厚地毯的安靜走廊,來到那扇象征著云陽省最高權(quán)力核心的厚重木門前。
站在門口,何凱感覺自己的心臟“突突突”地狂跳,仿佛要掙脫胸膛的束縛,手心里也沁出了冷汗。
他經(jīng)歷過不少大風(fēng)大浪,但從未像此刻這般緊張過,一種對絕對權(quán)力的天然敬畏感攫住了他。
楊煥然輕輕敲了敲門,里面?zhèn)鱽硪宦暢练€(wěn)的“進來”。
他推開門,側(cè)身示意何凱進入。
何凱跟著楊煥然走進這間寬敞、布置典雅而又充滿威嚴的辦公室。
只見梁書記和秦書記隨意地坐在靠窗的一組沙發(fā)上,正在低聲交談。
雖然姿態(tài)隨意,但兩人身上那股久居上位、執(zhí)掌一方所帶來的強大氣場,依然彌漫在整個空間,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強烈壓迫感。
梁書記抬起頭,目光溫和卻極具穿透力地落在何凱身上,臉上帶著平易近人的微笑。
“你就是何凱?。俊绷簳浀穆曇羝胶?,卻自帶威嚴。
何凱連忙上前一小步,身體繃得筆直,聲音因為緊張而略帶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,“梁…梁書記,您好!我是何凱!”他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有些打結(jié)。
梁書記依舊微笑著,指了指側(cè)面的一個單人沙發(fā),“小伙子,別緊張,坐吧,今天就當是隨便聊聊,放松點,和平常一樣?!?
何凱哪里敢真的放松,他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地走到沙發(fā)邊,只坐了半個屁股,脊梁挺得如同松樹一樣筆直,雙手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放在膝蓋上,一副聆聽教誨的恭敬姿態(tài)。
梁書記與秦書記交換了一個眼神,然后看向何凱,“小何啊,不必拘束。聽秦書記說,你對很多問題,尤其是經(jīng)濟領(lǐng)域的一些現(xiàn)象,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分析,今天這里沒有外人,你就放開膽子,說來聽聽?!?
何凱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,濕潤一下發(fā)干的喉嚨,謹慎地確認道,“梁書記,您指的是…哪一方面的問題?”
梁書記笑了笑,直接點明了目標,“就是關(guān)于金俊山那個紫金集團的,你怎么看?隨便說,想到什么說什么,不要怕說錯?!?
何凱的心臟又是一緊,果然是這個問題!
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大腦飛速運轉(zhuǎn)。
他先是習(xí)慣性地謙遜了一下,這也是必要的姿態(tài),“梁書記,我…我那一點粗淺的見解,都是基于一些公開信息和零碎線索的拼湊,對您和秦書記這樣的層面來說,可能真是不值一提,班門弄斧了?!?
說著,他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楊煥然,補充道,“楊處長跟在您身邊,見多識廣,他的理解和分析肯定比我深刻、全面得多,我這有點班門弄斧了?!?
梁書記聞,和秦書記相視一笑,指著何凱對秦至遠說,“老秦,你看你這秘書,還學(xué)會踢皮球了。”
隨即他又看向何凱,語氣帶著鼓勵,也帶著一絲不容回避的考校,“小子,別?;^,也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謙虛,今天叫你來,就是想聽聽你這個在一線、又喜歡琢磨的年輕人的真實想法。大膽說,我們該怎么辦?”
秦書記也是沖何凱點了點頭,何凱知道這是秦書記的鼓勵。
何凱知道不能再推脫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眼神逐漸變得堅定,之前的所有緊張似乎在這一刻化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。
他抬起頭,迎向梁書記的目光,清晰而有力地說出了自己的核心判斷。
“梁書記,秦書記!既然讓我說,那我就斗膽直!”
秦書記微笑著說,“你小子不要在這里賣關(guān)子,說吧!”
“我認為,對于紫金集團這顆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明顯裂縫、內(nèi)部開始腐爛的巨雷,不能再抱有任何幻想,更不能繼續(xù)用輸血的方式維持其虛假繁榮!必須下決心,采取果斷措施,對其進行休克療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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