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一下!”
秦書記卻叫住了他,“一會兒去省委,車子你來開,讓司機把車鑰匙送到樓下就行。”
何凱愣了一下,有些意外,“書記,我…我來開車?”
給領(lǐng)導開車通常是司機的專職,尤其是在去省委匯報這么重要的場合。
秦書記抬眼看了看他,目光深邃,“怎么,有問題?”
“沒問題!保證安全平穩(wěn)!”
何凱立刻反應(yīng)過來,這絕非普通的司機換人,秦書記必然有他的考量,或許是有更私密的話要在路上說,或許是不想讓司機聽到匯報內(nèi)容。
他毫不猶豫地應(yīng)承下來。
何凱回到自己辦公室,迅速給司機班打了電話交代清楚,然后手腳麻利地將所有關(guān)于王文東及清江走私案的匯總資料整理好,放入公文包。
當他快步走到樓下時,秦書記已經(jīng)站在門口等候,面色沉靜,看不出喜怒。
何凱連忙小跑過去,接過車鑰匙,為秦書記拉開后座車門,待其坐穩(wěn)后,才繞到駕駛位,系好安全帶,平穩(wěn)地啟動車輛,駛向省委。
車子匯入車流后,車廂內(nèi)陷入短暫的安靜。
秦書記靠在椅背上,閉目養(yǎng)神片刻,才緩緩開口,語氣比在辦公室時緩和了許多,更像是一種考校和交談,“何凱,一會兒匯報的核心就是王文東失聯(lián)事件,關(guān)于這件事,你了解到什么程度?說說你的判斷。”
“書記,我可能只能給您一些參考!”
“可以,把你知道的告訴我!”
何凱一邊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,一邊組織語,“書記,我認為王文東的失聯(lián),甚至潛在的可能潛逃,根源都在金家身上,他極有可能是被逼無奈,也是自身難保?!?
“嗯!”
秦書記發(fā)出一個鼓勵的音節(jié),“能更具體一些嗎?依據(jù)是什么?”
“我目前了解到的情況還不算非常深入,主要是關(guān)鍵人物缺失!”
何凱坦誠道,“金俊山在清江的白手套、最主要的代理人馬華龍,在當初緝私局抓捕之前就已經(jīng)聞風而逃,很可能已經(jīng)成功離境。”
“這件事情我知道的!”
“可是這就導致我們短時間內(nèi),很難拿到指向金家核心層的直接、鐵定的證據(jù),很多線索到了王文東和馬華龍這里,就斷了。”
“那么王文東本人呢?你覺得他現(xiàn)在最可能做什么?”
“他很可能也在千方百計尋求離境!”
何凱篤定地說,“只不過,他副廳級干部的身份太敏感,目標太大,無論是通過正??诎哆€是非法渠道,都需要更周密的安排和時間,比馬華龍那種亡命徒要費勁得多?!?
秦書記忽然輕輕笑了一聲,那笑聲里帶著了然,“何凱啊,你私下里,是不是已經(jīng)安排人在查他的下落了?”
何凱從后視鏡里看到秦書記洞悉一切的眼神,知道自己這點小動作根本瞞不過他。
何凱笑了笑,承認道,“是的,書記,我托了清江一位信得過的朋友,用私人關(guān)系在幫忙查探。估計…最快今天晚上就能有些模糊的消息?!?
“嗯!”
秦書記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,轉(zhuǎn)而問了一個更核心的問題,“那你判斷,王文東本人,在清江走私案里,陷得有多深?”
何凱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。
他深吸一口氣,給出了自己的判斷,“書記,我認為他涉案極深!絕不僅僅是普通的失職瀆職或者收取一些好處費,他應(yīng)該是清江特大走私案最重要的保護傘之一,是利益鏈條上的關(guān)鍵一環(huán)!”
“他拿到了巨額的、超出常人想象的利益分紅,現(xiàn)在東窗事發(fā),他最本能、也是最迫切的想法,就是帶著這筆巨額財富離境,去享受他用權(quán)力換來的成果?!?
“那你們之前查的清江醫(yī)療腐敗案呢?”
“書記,他同樣拿到了趙振坤的好處,當初蘇晚晴留下的那些材料里面有記載的!”
“嗯,分析得符合邏輯?!?
秦書記表示贊同,但隨即話鋒一轉(zhuǎn),拋出一個犀利的問題,“不過,何凱,你覺得…他就算成功出去了,有沒有那個命,真的去享受這筆財富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