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恪罵了一會兒,放下“血書”,閉目沉思。
好半晌,李恪才拍了拍桌子,將書佐都叫進(jìn)來,指著桌案上的“血書”說道:“華亭侯房俊于牛渚磯遭受山越人圍攻,為何本王卻不曾受到山越人反叛的消息?”
堂下一片寂靜,書佐們都低頭垂目,默然不語。
這些書佐可不都是李恪的原班人馬,大多數(shù)都是江都當(dāng)?shù)氐墓賳T。
李恪冷哼,就知道你們這群混蛋沒有將本王放在眼里,連山越人反叛這樣重大的事情都不通稟,想將本王變成聾子啞子?又或者……根本就是跟山越人沆瀣一氣,想要將房俊在江南干掉?
想到此,李恪佯怒道:“如此足可顛覆大唐基業(yè)之大事,爾等居然隱瞞不報,到底是何居心?本王懷疑你們當(dāng)中有人私通山越,會稟明圣上,對你等嚴(yán)加調(diào)查!”
“噗通”
當(dāng)即就有人跪下了,惶急道:“王爺,冤枉??!吾等豈敢私通山越?確實是不知??!”
所有書佐都跪下了,有的嚇得膽戰(zhàn)心驚,有的卻不以為然……
即便是吳王殿下,面對這樣的形勢也就是無可奈何而已,反正也找不到證據(jù),難道還敢大開殺戒?都是江南士族子弟,若李恪敢冒大不韙殺了一個兩個,江南士族必將全力反制,屆時江南糜爛,他李恪就是第一個倒霉!
這就是江南士族敢于抵制朝廷的籌碼――朝廷不敢任由江南局勢糜爛!
李恪氣得咬牙,卻并未喪失理智,等著吧,遲早有一天讓你們后悔!
他冷哼一聲,大聲道:“去把江都水師守備給本王叫來,讓他立刻點齊水師戰(zhàn)艦,前往牛渚磯營救!”
一個書佐連忙說道:“殿下忘記了?江都水師守備蕭鋌其父病重,已然返回金陵侍疾,跟您報備過了的?!?
李恪一愣,這才想起前幾天蕭鋌跟他請假的事情,看來是早有預(yù)謀??!
“既然蕭鋌不在,可令副將出戰(zhàn)?!?
“殿下,依照大唐軍律,副將出戰(zhàn)是要得到主將授予虎符令箭,否則視為謀逆,按律當(dāng)斬?!?
“呵呵……”
李恪氣笑了。
這些江南士族當(dāng)真是經(jīng)營的針插不進(jìn)、水潑不入!即便自己親王之尊,在這些人眼里也不過是跳梁小丑無異,處處掣肘,簡直欺人太甚!
李恪一臉陰沉,忍著怒氣:“既然如此,是不是就只能任由山越人任意肆虐,本王就只能聽之任之,任憑其動搖大唐根基,禍害江山?”
“這個……雖然江都水師不便出征剿匪,但殿下可以聯(lián)合安州個府縣,令其集合戰(zhàn)兵,從陸路發(fā)動攻擊。”
陸路?安州多山,由陸路感到姑孰城,特么屎都涼了!
李恪氣得額頭青筋亂跳,揮揮袖子將所有人都趕走,這才對席君買自嘲說道:“都看到了?本王這個親王,說得好聽是安州都督,可是除了本王的親衛(wèi)之外,連個書佐都指使不動!幸好房俊的處境尚可,否則本王亦只能眼看著他身陷重圍苦戰(zhàn)而死,卻是一籌莫展……”
席君買默然不語。
他也沒想到堂堂吳王亦被這些江南士族架空,連兵丁都無法驅(qū)使。再想想侯爺?shù)搅颂K州,恐怕也是苦難重重。
“行啦!你且先下去休息,本王自會安排親衛(wèi)將這三封書信送去京師。哼哼,真是想不到,本王亦會有朝一日配合一個無恥官員謊報軍情、冒領(lǐng)軍功……”
不過他亦知道,房俊所為并不只是為了自己的功勛,他想要的不過是如日中天的聲望,以此來作為依仗,能夠更快的敲碎江南士族這一塊鐵板!
想想京師接到這幾封信的反應(yīng),李恪陰翳的心情稍稍好轉(zhuǎn)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