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么,就是擁有讓她不敢生出任何賴賬念頭的絕對把握。
而一個混元無極大羅金仙。
放眼整個混沌都是頂級的存在。
而且,對方竟然還帶著人在混沌之中到處穿梭。
顯然不是蠢貨!
也就是說,果然有陰謀!
‘陰謀在何處?’
焚世魔鳳死死地盯著吳天。
試圖從那張平靜的臉上尋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,一絲自負、一絲虛張聲勢、或者一絲陰謀的痕跡。
然而什么都沒有。
那里只有一片深淵般的沉靜。
仿佛他所說的,不是去刺殺一位同階的混沌魔神,而是去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她深吸一口氣。
壓下胸中翻騰的驚濤駭浪。
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干澀與顫抖,然后再一次試探道:
“你……此當(dāng)真?”
“不需要立下任何大道誓作為約束?”
吳天面對她的疑問。
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,這個動作輕描淡寫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:
“無需那么麻煩?!?
“你只需開口,指明目標(biāo)。我接下此事,前去殺人。”
“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誓。”
焚世魔鳳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,雙目瞪得滾圓。
她腦中飛速盤算的種種關(guān)于誓漏洞、反噬代價的預(yù)案。
在對方這句輕飄飄的話語面前,全部化為了無用的廢料。
他連這最基本的保障都主動放棄了。
這意味著,她真的可以毫無風(fēng)險,毫無代價地開啟一次針對同階界主的刺殺。
為什么?
他憑什么?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這家伙絕不可能是個傻子。
他敢如此,必然有所依仗!
隱患到底在什么地方?
忽然!
焚世魔鳳的腦海中炸開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猜測!
徹底讓她清醒了過來!
那答案是如此的簡單。
直接就寫在了混元道人的臉上!
對方根本沒有隱瞞!
只是因為她過于自負了,所以才遲遲沒有想到這一點。
或者說,都沒有考慮這種可能性!
答案同時也是如此的恐怖!
讓她心中緊張難安!
混元道人之所以敢不要任何定金,也不需要誓就愿意交易。
其實很簡單!
第一,他確信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,能夠成功擊殺她指定的任何一個目標(biāo)!
第二,也是更核心,更令人不寒而栗的一點。
混元道人確信!
在事成之后,也擁有讓焚世魔鳳不敢、也不能賴賬的絕對力量!
他根本不需要誓的束縛。
因為他自身的實力,就是最堅不可摧的契約。
如果焚世魔鳳敢違約!
混元道人就殺她!
甚至說說,在焚世魔鳳自己的焚燼天之內(nèi),在她的主場之上,連她一起殺掉!
“此人……竟然自信到了這種地步?”
焚世魔鳳終于明白了混元道人的自信來源。
可是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“就算他能成功殺死一個界主,自身難道不會有損耗?”
“不會受傷?”
“他憑什么認為在那種狀態(tài)下,還能威懾甚至斬殺一個完好無損、并且有世界之力加持的本宮?!”
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。
那就是在混元道人看來。
擊殺一個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巔峰的界主,并非什么難事,甚至可能連大的損耗都算不上。
所以他才如此肆無忌憚。
因為在他眼中,焚世魔鳳根本構(gòu)不成對等的威脅。
想通了這一點。
焚世魔鳳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。
同時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羞辱感和憤怒。
她身為一界之主,混沌中誕生的魔神,何曾受過這等蔑視?
“好!很好!”
“既然你如此狂妄,自尋死路,那本宮就成全你!”
一股邪火壓過了那份不安。
她決定接下這個看似是恩賜,實則是羞辱的賭局。
她倒要親眼看看。
這家伙是真有通天徹地的本事,還是一個最終將淪為七界笑柄的狂徒。
焚世魔鳳冷哼一聲,不再有任何猶豫,直接開口道:
“既然如此,本宮便以一件上品混沌靈寶為酬勞,請你去殺一個人!”
她的腦海中,其他六位界主的信息飛速閃過。
萬孽魔龍和鎮(zhèn)世麒麟實力強橫,底牌眾多。
她不認為混元道人能輕易得手。
而且這兩個家伙的地盤,距離她的焚燼天較遠。
即使這兩個家伙真的死了,她也很難得到最大的收獲。
另外三人。
兵主魔神殺伐無雙,元磁魔神掌控力場詭異,實力也不可小覷。
還有一點很重要。
焚世魔鳳這些年的秘密調(diào)查,這幾個家伙之中也有人結(jié)成了秘密聯(lián)盟。
一旦受到攻擊,陷入險境之中。
自然會有人提供幫助。
混元道人再強,也不可能同時對付兩個混元無極大羅金仙。
也難以成功。
墨韻天妃是她的盟友。
甚至是說。
如果混元道人真的能殺兩個,甚至是三個界主。
那她就能與墨韻天妃聯(lián)手,消滅剩下之人!
是她最終一統(tǒng)全世界的幫手。
當(dāng)然不能殺!
必須選擇一個混元道人最有可能將其滅殺!
并且,自己能從對方的隕落之中,獲得最大的利益!
很快,她便鎖定了人選。
與她焚燼天相鄰,執(zhí)掌“天工境”的萬機魔神!
此魔神擅長造化之道與機關(guān)傀儡之術(shù)。
正面搏殺能力在七位界主中相對靠后,但其界域內(nèi)礦脈資源豐富,正是她所急需的。
若能將其吞并,她的實力將得到巨大提升。
“目標(biāo),萬機魔神!”
焚世魔鳳一字一頓地說道,聲音冰冷而決絕。
吳天的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絲笑容,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(yù)料之中。
他沒有多說任何一句廢話,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:
“好,這樁生意,本座接了?!?
“你準(zhǔn)備好報酬便是?!?
說完。
吳天竟不再多看焚世魔鳳一眼,轉(zhuǎn)身便帶著燭龍、彩鳳、玉麒麟等人,徑直朝著殿外走去。
燭龍等人立刻跟上。
他們昂首挺胸,步伐沉穩(wěn),與自家尊主一般。
仿佛不是要去進行一場生死搏殺,而是去赴一場早已注定勝利的宴會。
看著吳天一行人離去的背影。
一時間。
焚世魔鳳竟有些失神。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”
什么情況?
她只是說出了萬機魔神的名字而已。
關(guān)于對方的情報,具體的實力,擅長的招式,還有底牌,寶物等等。
什么都還沒說呢!
這家伙竟然直接就答應(yīng)了?
而且直接就開始行動了?
就算他再狂妄,這也有些太過了!
焚世魔鳳雖然早已察覺到吳天骨子里的狂傲。
但對方答應(yīng)得如此干脆,行動得如此果決,還是深深地撼動了她。
那種將睥睨天下化為尋常舉動的自信。
讓她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復(fù)雜的感慨。
甚至,是一絲她自己都絕不愿承認的、對這種純粹力量的敬畏仰慕。
她見過的混沌魔神不少。
各自桀驁。
但像混元道人這般。
將睥睨與自信融入到每一個舉動中的,卻是獨一份。
以至于焚世魔鳳都看呆了。
陷入了沉默之中……
當(dāng)吳天一行人的背影徹底消失。
殿內(nèi)一名鳳族心腹才打破了死寂。
她遲疑地挪動腳步,看了看外面,又看了看焚世魔鳳。
最終還是壓低了聲音開口,話語中帶著無法掩飾的疑慮:
“族長,他……他就這么走了?”
“此人會不會是察覺到了什么,或是根本沒有與萬機魔神為敵的膽量,只是找個借口脫身?”
若是片刻之前。
焚世魔鳳自己心中或許也存有同樣的猜測。
然而此刻。
聽著屬下這番揣度,她心中卻無端升起一股煩躁。
仿佛某種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許被人出玷污。
她鳳目一凝,周身火焰瞬間收縮,一股冰冷的威勢如山般壓向那名開口的鳳族。
“住口!”
她的聲音不再有任何偽裝的溫和,只剩下屬于界主的森然。
“本宮的決斷,以及與本宮同階存在的行事,輪得到你來妄加揣測?”
“掌嘴!”
那名心腹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魂飛魄散,完全不明白自己哪句話觸怒了族長。
她不敢有絲毫辯解,立刻跪伏在地。
一邊顫聲告饒,一邊抬手用力地抽打自己的臉頰。
殿內(nèi)其余的鳳族成員皆噤若寒蟬。
垂下頭顱,不理解族長為何會如此維護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來者。
呵斥完手下。
焚世魔鳳也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外露。
有些無法控制的慌亂起來。
時而望向殿外,時而又低頭審視著自己的掌心。
心中兩個截然不同的念頭在激烈交鋒。
“他真的只是虛張聲勢,借機逃離了?”
“這更符合常理……”
她心中一個聲音如此說道,但另一個聲音卻頑固地冒了出來。
“可萬一……萬一他并非虛,而是真的有那份實力呢?”
“萬一他真的成功了呢?”
這個念頭一經(jīng)升起,便瞬間在她心底燃起熊熊大火。
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。
她也必須為此做好萬全的準(zhǔn)備。
若是萬機魔神當(dāng)真隕落。
而她因為猶豫和準(zhǔn)備不足,錯過了吞并整個天工境的千載良機,那她將追悔莫及。
“傳本宮之令!”
焚世魔鳳猛然再次抬起頭,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。
“焚燼天所屬各部,即刻起,進入最高戰(zhàn)備!”
“所有斥候盡出,不計損耗,全天候監(jiān)視天工境的一切動向!”
“一旦確認萬機魔神氣息消失,各路大軍不必等待后續(xù)命令,即刻以最快速度突入天工境,不惜一切代價,搶占其界域核心!”
一名資格頗老的鳳族長老聞,忍不住上前一步,遲疑道:
“族長……您當(dāng)真要將我族的命運,押在一個外人身上?”
焚世魔鳳目光如電,直刺過去,直接打斷了他的話:
“爾等只需執(zhí)行命令!”
“哪怕只有一絲可能,也必須用盡全力去抓住!”
“這是命令!”
感受到界主那不容動搖的意志。
“是!”
所有鳳族高層心中一凜,不敢再有任何異議,齊聲應(yīng)諾,轉(zhuǎn)身匆匆離去。
“等等!”
就在眾人將要退出大殿時。
焚世魔鳳再次開口,補充道:
“在準(zhǔn)備進攻的同時,將焚燼天自身的所有防御禁制全部開啟?!?
“嚴(yán)防死守!”
“以防備那混元道人是虛晃一槍,甚至是早已被其他界主收買,調(diào)虎離山,反過來偷襲我界!”
聽到這個補充,眾長老才徹底放下心來。
看來族長并未被那驚人的可能性沖昏頭腦,依舊保留著身為界主的警惕與周全。
他們再次躬身領(lǐng)命,迅速消失在大殿之外。
偌大的梧桐宮殿很快又恢復(fù)了安靜。
只剩下焚世魔鳳一人。
她緩緩走回那高踞于頂端的火焰寶座,重新坐下。
手指無意識地在扶手上輕輕敲擊,目光穿透了無盡空間,投向吳天離去的方向,久久沒有語。
最終,她抬起頭。
視線落在殿頂那片由混沌梧桐枝葉構(gòu)成的穹頂之上。
用一種只有自己能聽見的。
混雜著期待、懷疑與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渴望的聲音,輕聲自語:
“你……真的能做到嗎?”
……
吳天一行人早已遠離了那座火山之巔的梧桐宮。
在焚燼天獨特的火紅天穹下穿行。
周遭是無邊無際的混沌梧桐林,靈氣濃郁,法則清晰。
直到確認已經(jīng)脫離了焚世魔鳳的神念監(jiān)控范圍。
一直跟在吳天身后的燭龍才加快了腳步。
與他并行,低聲發(fā)問,語氣中帶著深深的不解:
“尊主,您為何要答應(yīng)那焚世魔鳳?”
“當(dāng)真要去刺殺那位萬機魔神?”
彩鳳和玉麒麟也投來詢問的目光。
他們對吳天的實力毫不懷疑。
但主動介入一個陌生大世界的內(nèi)部爭斗,去刺殺一位執(zhí)掌一方天地的同階存在。
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,都充滿了未知與風(fēng)險,讓他們感到不安。
以尊主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做這種事情。
還是說,尊主到底在想什么?
吳天聽了燭龍的問話,臉上反而浮現(xiàn)出一絲笑意:
“為何不答應(yīng)?”
“一件上品混沌靈寶,這報酬難道還不夠豐厚?”
“送上門的好處,沒有不取的道理?!?
燭龍張了張口,組織了一下語,還是將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:
“尊主,上品混沌靈寶對我等而,確實是遙不可及的至寶。”
“可……以您的身份,這份報酬似乎還不足以讓您親自涉險。”
“屬下總覺得,那焚世魔鳳語之間多有算計,恐怕此事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?!?
吳天贊許地看了燭龍一眼,輕輕點頭。
“你說得對,眼界確實開闊了些?!?
“區(qū)區(qū)一件上品混沌靈寶,自然還不夠資格讓本座去當(dāng)一名刺客?!?
他話鋒一轉(zhuǎn)。
目光從身旁的燭龍等人身上移開,望向這片浩瀚而奇異的七界天地,眼神變得幽深難測:
“本座之所以答應(yīng)她,自然有我的考量?!?
“你們莫非忘了,我等最初是為何而來?”
“這方世界,藏著一樁關(guān)乎你我未來的大機緣?!?
“但此界的情況,比我等預(yù)想的要復(fù)雜?!?
“七個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家伙盤踞于此,彼此間關(guān)系犬牙交錯,既是同盟又是死敵?!?
“我等作為外來者,若想在他們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找到那件東西,不啻于大海撈針?!?
吳天說著話,嘴角忽然顯露出一抹笑容:
“所以,最直接有效的辦法,就是將這潭水徹底攪渾!”
“讓這七個老家伙沒工夫再盯著我等,讓他們彼此猜忌,相互攻伐?!?
“只有在最大的混亂之中,那些被藏得最深的東西,才有機會暴露出來?!?
“我本就要對這七界動手,如今有人主動送上門來,為我提供動手的理由,還愿意為此支付一筆不菲的報酬,這豈非一舉兩得?”
“何樂而不為?”
燭龍、彩鳳、玉麒麟。
以及在一旁支著耳朵聽講的孔宣、金鵬和葫蘆娃們,聽到這里,才全然明悟。
他們看向吳天的眼神中,充滿了敬佩。
原來尊主答應(yīng)殺人只是一個引子。
真正的目的,是要借此撬動整個七界的格局,引蛇出洞,為奪取最終的機緣鋪路。
“尊主深謀遠慮,我等佩服!”
幾人由衷地贊嘆道。
金鵬更是興奮得雙眼放光,他握了握拳,關(guān)節(jié)發(fā)出噼啪的聲響,迫不及待地問道:
“老爺,那我等現(xiàn)在就動身,直接殺去那天工境,把那個叫萬機魔神的家伙宰了?”
吳天聞,卻搖了搖頭。
他側(cè)過臉,看了金鵬一眼,那笑容已經(jīng)斂去,語氣平靜地說道:
“你這性子,何時能沉穩(wěn)一些?”
“整日只知打打殺殺?!?
“那萬機魔神與我等無冤無仇,素未謀面,我等豈能只因焚世魔鳳的一面之詞,便不問青紅皂白,直接上門取其性命?”
他的聲音不高。
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,其中蘊含的原則不容置疑。
“我行事,向來講究一個‘理’字?!?
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?!?
“若那萬機魔神當(dāng)真是個為禍一方、罪孽深重之輩,殺了他,是替天行道?!?
“可如果他只是個安心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,潛心修道之士,我等這般殺上門去,與濫殺無辜的邪魔外道,又有何區(qū)別?”
這番話語讓燭龍、彩鳳、玉麒麟等人神情一滯。
隨后各自露出了思索與慚愧的神色。
他們回想起過往。
尊主行事雖然雷厲風(fēng)行,手段強硬,卻從未有過濫殺的行為。
他的每一次出手,都建立在明確的因果之上。
便如當(dāng)初的鴻辰世界。
葉黑、石浩等人對尊主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尊敬與追隨,并主動請求庇護。
尊主在解決了黑暗動亂的源頭后。
非但未曾對那個世界有任何索取,反而出手凈化了世界。
賜下了延續(xù)道途的機緣,并將那幾位有緣者收為弟子。
中土世界一行也是同樣。
尊主的目標(biāo)自始至終都只是那些挑起事端、意圖不軌的神魔領(lǐng)袖。
對于其余生靈,只要不主動成為阻礙,他都未曾波及。
仇怨有其源頭,因果自有其主。
這是尊主行事的一條無形準(zhǔn)則。
他們只聽了焚世魔鳳的一面之詞,便下意識地將萬機魔神當(dāng)做了必殺的目標(biāo),確實是心思簡單了。
那萬機魔神究竟是何等存在?
他們一無所知,若對方并非惡徒,此舉與助紂為虐何異?
“可是尊主!”
玉麒麟思索片刻,還是有些困惑地開口。
“您剛才在梧桐宮殿內(nèi),不是已經(jīng)應(yīng)下了焚世魔鳳的請求……”
吳天輕輕搖頭,似乎在否認。
“本座應(yīng)下她什么了?”
“你可曾見到任何契約文書?”
“可曾聽到本座以真名立下誓?”
“還是說,本座從她那里收到了哪怕一絲一毫的定金?”
眾人皆是一愣,仔細在腦海中復(fù)盤剛才發(fā)生的一切。
從頭到尾。
都只是口頭上的語交鋒,沒有任何具備約束力的行為。
尊主確實說了“接了任務(wù)”。
但那更像是一種順著對方話語的表態(tài),而非一個鄭重的承諾。
吳天繼續(xù)說道:
“那只鳳凰從一開始就在試探,而后又搬演了一出苦情戲。”
“其目的無非是想將我等這些外來者拖入他們的渾水,當(dāng)做一把不用付出代價的刀。”
“她心中抱著僥幸,賭本座會被她的語所動,或是利欲熏心?!?
“既然她自己都未曾當(dāng)真,只是想利用本座,本座又何必當(dāng)真?”
他頓了頓,語氣里帶著一絲玩味:
“她想看本座這把刀是否鋒利,本座自然也要看看她這個持刀人有多少斤兩?!?
“陪她演這一場戲,讓她自以為得計,實際上卻是禍水東引!”
“屆時,我等不僅全身而退,還順便從她口中探得了這七界內(nèi)部紛爭的根由,知曉了他們之間的矛盾所在?!?
“這筆交易,怎么算都不虧?!?
燭龍、彩鳳、玉麒麟幾人聽到這里,才徹底恍然大悟。
心中對吳天的謀劃感到一陣陣的驚嘆。
原來尊主從踏入那宮殿開始。
就未曾打算真正履行任何刺殺的約定。
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虛與委蛇之間,不動聲色地套取情報。
甚至反過來將了那焚世魔鳳一軍。
而對方此刻恐怕還在為自己的“計謀”得逞而暗自戒備與期待。
“尊主的心思,我等遠遠不及。”
燭龍由衷地感嘆道,只覺得在尊主身邊,時時刻刻都能學(xué)到新的東西。
“那尊主,我等接下來……”
彩鳳開口詢問,想知道真正的計劃。
吳天目光望向遠方,那是與其他界域接壤的方向,聲音平靜地傳出:
“計劃并未改變?!?
“去天工境,見萬機魔神?!?
“啊?”
燭龍等人再次愣住,剛剛才說明白不能濫殺無辜,怎么轉(zhuǎn)眼間還是要去尋那萬機魔神?
看著他們臉上不加掩飾的迷茫,吳天解釋道:
“我等的目的,是探明此界機緣的虛實,并最終將這方世界納入掌控,那每一處界域都不能錯過?!?
“既然天工境與焚燼天接壤,我等自然要從它開始。”
“我去見萬機魔神,并非只有‘殺’這一個選項。”
“我等也可以坐下來‘談’。”
“去打聽此界的真實情況,去印證焚世魔鳳語的真?zhèn)危ピ囂剿欠裰獣阅菢稒C緣的下落。”
“若他是個聰明人,愿意歸順,那我等便能兵不血刃地拿下一界,豈不比打生打死要好?”
“你們要記住,征服的手段有很多種,殺戮往往是效率最低的一種?!?
“能夠不戰(zhàn)而屈人之兵,才是上策?!?
眾人這下才徹底明白了吳天的全盤計劃,心中再無疑惑,只剩下對這番深遠布局的敬佩。
“尊主深謀遠慮,我等佩服?!?
燭龍再次說道。
吳天擺了擺手,打斷了他們的恭維:
“收起這些無用的話?!?
“雖然我等此行并非直接為了殺戮,但防人之心不可無?!?
“混沌魔神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,我等對于那萬機魔神一無所知,會談成什么結(jié)果,猶未可知。”
“都提起精神,做好應(yīng)對一切變故的準(zhǔn)備?!?
他目光微凝,遙望天工境所在的方向,再次發(fā)出指令:
“走,隨本座進入天工境,會一會那位萬機魔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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