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(lǐng)離婚證的這一天,也是老爺子陪著姜星杳來的。
靳擎嶼也在,他沉默著,時(shí)不時(shí)地抬眼看姜星杳一眼。
眼睛里一直翻涌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。
姜星杳從始至終都沒有和他對視。
兩個(gè)人之間的氣氛,比上次見面更冷了幾分。
今天辦理業(yè)務(wù)的,還是上次那個(gè)年輕小姐姐,姜星杳看著對方很是痛快的把離婚證拿了出來蓋章,最后遞給他們。
一切都順利的,不可思議,就好像是一場夢。
老爺子還在一邊得意洋洋:“看吧,什么要等三十天?爺爺出手,保準(zhǔn)讓我們杳杳盡快脫離苦海?!?
姜星杳還沒有說話,旁邊的靳擎嶼忽然冷哼一聲:“是,您老人家最厲害了,恭喜您以一己之力,給自己親生子判了個(gè)無妻徒刑。”
他聲音陰陽怪氣的,話里好像還帶著濃烈的不甘。
老爺子直接舉起拐杖來,毫不猶豫地敲在了他的腿上:“你還好意思說話,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嗎?杳杳多好的姑娘,如果不是你再三相逼,她怎么可能離婚?
行了,我懶得跟你說,證既然領(lǐng)了,你趕緊滾回公司去吧。”
靳擎嶼的視線又一次落在姜星杳身上,帶著意味不明的感覺,他聲音淡淡:“爺爺,你急什么?我和杳杳只是離婚了,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?
這年頭離婚了,再復(fù)婚的多的是,一張離婚證,只能說明我們在這段時(shí)間暫時(shí)感情破裂,又不能代表永遠(yuǎn),你說對吧杳杳?”
姜星杳的那雙眼睛,一直都是冷冰冰的,也不看他,這讓靳擎嶼的心里無比不喜。
他分明是有點(diǎn)刻意的,在吸引姜星杳的注意力。
手指輕輕摸索著屬于自己的那本離婚證,無名指上的婚戒刮過離婚證的表皮,發(fā)出輕微的聲響。
他盯著姜星杳,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。
“滾一邊去,別在這里遭人煩?!崩蠣斪佑质菦]好氣地吼了靳擎嶼一句,他問姜星杳,“杳杳,你接下來就要去港城了吧,下次回帝都還不知道是什么時(shí)候,走之前能不能再回老宅陪爺爺吃頓飯?”
離婚證已經(jīng)拿在了手里,心里懸著的那塊巨石也落了地,姜星杳沒有拒絕。
老爺子又一次靳擎嶼回公司,但靳擎嶼不走,還直接輕車熟路地拉開了邁巴赫的車門,坐到了后座。
老爺子冷哼一聲,對姜星杳道:“他坐讓他坐,爺爺帶我們杳杳打車回,這幾天看到這個(gè)王八蛋就心煩。”
他哐當(dāng)一聲,關(guān)了后座的門,然后又對著司機(jī)說:“老劉,把車鎖了,直接把人送公司去,別讓我看到他?!?
伴隨著邁巴赫的引擎聲響起,姜星杳透過微微打開的后車窗,好像還能看到靳擎嶼鐵青的臉色。
但她心里依舊是無波無瀾。
一路上,老爺子一直找話題和姜星杳說話,姜星杳覺得,這本離婚證下來之后,老爺子好像又變成了小時(shí)候那個(gè)對她慈祥的爺爺,他們之間只是最普通的爺孫關(guān)系,再也不摻雜別的了。
陳媽在房間里忙碌著。
靳二嬸也在幫忙。
看到姜星杳出來之后,她客氣地打了個(gè)招呼,雖然好奇姜星杳和靳擎嶼有沒有離婚成功,但作為一個(gè)長輩,她倒也沒有過多的打聽。
只有靳沅秋根本按不住性子,張口就問:“二嫂,你真和我二哥離婚了?”
“離了?!苯氰谜f。
她從來都不敢想象,有一天她也能這樣風(fēng)輕云淡地直接說出她和靳擎嶼離婚的事實(shí)。
甚至在回顧她喜歡靳擎嶼,默默注視靳擎嶼的那八年,她都覺得有點(diǎn)不可思議。
原來長達(dá)八年的喜歡,真的可以在一瞬間就被粉碎。
靳沅秋瞪大了眼睛,看著姜星杳手里那本離婚證,好像還有點(diǎn)愣神。
老爺子則是沒好氣地怒斥:“你那是什么眼神,不就離個(gè)婚嗎?有什么可驚訝的,再說了,就算離了婚,杳杳她也是我孫女?!?
“不是,我就是在想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再叫二嫂了?”靳沅秋嘀咕。
老爺子道:“還叫什么二嫂,以后就叫杳杳姐。”
午飯很快就做好了。
靳洲和靳擎嶼幾乎是一前一后回來的。
席間老爺子豪氣萬千,還讓人開了一瓶藏酒,他也不管靳擎嶼的陰云密布的表情,直接張羅道:“來,讓我們一起祝杳杳離婚快樂?!?
他的話就好像刻意地在往靳擎嶼的心上捅。
哐當(dāng)一聲,靳擎嶼直接把筷子撂在了桌上:“爺爺,你有完沒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