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淪。
他掙扎,他憤怒。
他的心情像坐過山車,轉(zhuǎn)了十八彎??尚〈菩詤s沒有任何糾結(jié)的情緒,她開開心心的分享著,今日份的快樂。
多么的簡單,坦蕩。
余芝芝說著說著,發(fā)現(xiàn)通訊器那邊的沉默,她忍不住問:“公爵大人,你在聽嗎?”
“……嗯?!?
男人這個字,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余芝芝用毛巾擦拭兔耳,這會兒頭發(fā)半干了,她嘴角揚起一絲笑:“人魚喜歡吃蘋果誒,他喝了好幾杯蘋果釀――”
“好了。”公爵打斷她的喋喋不休,“不要再聊人魚?!?
知道她買了條魚。
寶貝得跟什么一樣,一直圍著人魚轉(zhuǎn)。
“哦……”余芝芝大概能聽出,公爵大人的聲音有些不悅,雖然隔著遙遠的距離,她還是本能的心底發(fā)怵。
“我今天看直播了?!庇嘀ブ?cè)身躺在沙發(fā)上,枕著蓬松的抱枕,“有一只崽崽體質(zhì)比較弱,你……你要一視同仁哦?!?
不能苛待。
公爵知道小雌性的意思,他已經(jīng)吩咐下去,六只蛇崽都放到一起養(yǎng)。
不過――
“其余五只蛇族長老都起了名字,只剩這一只,沒有名字?!?
“為什么?”
“在蛇族,初始定級不達標的雄性幼崽,會被遺棄。”
“那、那它――”余芝芝立即坐起身,她慌張的說:“崽崽還這么小,不能丟!”
“沒丟。”公爵語氣平靜。
他讓仆從將指令傳達了下去,這只天生體弱的蛇崽子,不會被逐出蛇族領地。
不管怎么說,它畢竟是兔兔的崽。
它是兔兔生的。
是兔兔為他生的……
想到這一點,他就很難再用蛇族殘酷的規(guī)則,去對待這只小崽子。
余芝芝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響。
公爵這會兒,應該是點燃了煙斗。
“起個名字吧?!惫粑丝跓?,背靠著水池,很快煙霧繚繞,遮住了他的視線。
天邊的月牙,躲開了烏云,溫柔的蕩漾在池水上。
他在與小雌性商量著,他們的崽崽的名字。
這一刻,公爵的心底無比愉悅,水中蛇尾緩緩搖晃。
余芝芝怔了怔。
給那只雪白色的小蛇蛇起名字嗎?
她想了想,輕聲說:“羽蒙?!?
――羽?
公爵握著細長煙桿的手微僵,他金色豎瞳緩緩瞇起:“你生的是蛇,不是鷹?!?
余芝芝握著電話,語氣輕快:
“我知道呀,你今天沒去破殼儀式可能沒看到,阿蒙它渾身雪白,就像一根純潔無瑕的羽毛?!?
什么破名字。
還羽毛。
小雌性的心底,果然還是最惦記那只死鷹。
公爵蛇牙微緊:“不行?!?
“其實還有別的寓意?!庇嘀ブポp聲說:“在《山海經(jīng)》里,羽蒙是一只有著翅膀卻總是飛不起來的靈獸,可無論失敗多少次,它都不放棄?!?
“而且,羽蒙它其實不知道,它不需要著急去飛。因為等有一天,風來了,它就能飛起來了?!?
“希望我們的崽崽也能有一天,和風一起飛?!?
公爵聽到小雌性柔軟的嗓音,充滿了溫柔與祝愿。
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撒嬌:
“就叫它羽蒙,好不好嘛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