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顧太太,我們梁總等候多時了,請?!泵貢?。
季縈走進包間。
“抱歉梁總,我遲到了?!?
男人轉(zhuǎn)過頭,側(cè)顏精致,眉宇間沉淀著令人心顫的熟稔。
可他不是那位梁先生。
“這事怨我,我以為顧太太這樣身份的人,會有這里的會員卡,所以……考慮不周。”
語氣客氣,可話里透著嘲諷。
季縈笑了笑,坐到他對面,拿出一盒珠寶。
“這是我想轉(zhuǎn)賣的珠寶中的一部分,請您先過目。此外還有幾處房產(chǎn),我可以把地址發(fā)給您。另外……”
“顧太太,”對方打斷她的話,“這些東西我可以給你兩個億,一會兒你找我的秘書辦就好了?!?
季縈打量他,“那梁總想讓我為你辦什么?”
梁總笑了,謙和的目光隱匿起了深不可測的城府。
“顧太太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,顧總的事我聽說了,實在很同情你的遭遇,我想顧太太不是能忍受窩囊氣的人,但那些流蜚語,對他的傷害并不是很大,如果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了。”
季縈打斷他的話,順便將珠寶樣品重新放回包里。
“我對你們之間的恩怨不感興趣,也給不了你想要的信息。我想可能是中間人傳話有些誤會,我就是來賣掉珠寶房產(chǎn)的?!?
講完,季縈起身要走。
梁總笑了,喊住她。
“兩個億價格還可以加,顧太太不要著急做決定,回去看看情況再答復(fù)我。”
他遞給她一張名片。
季縈接過,名片的設(shè)計十分簡單,連公司職位都沒有,只有一個名字和電話。
他叫梁戩。
季縈記得顧宴沉就有兩種名片。
一種是燙金浮雕,印著他的頭銜職位,但電話不是他自己的;而另一種只簡單印著私人號碼,白卡黑字,但見過的人不超過五個。
而梁戩這種身份的人應(yīng)該也不會例外。
季縈收起了名片。
大概是腦子里在想別的事,走到拐角,撞到了迎面扛著一疊錫制茶盤走來的服務(wù)員。
金屬棱角刮破了她的額頭,滲出一點血。
而服務(wù)員肩上茶盤也掉落一地。
“你走路不看路的嗎?”服務(wù)員生氣說道。
季縈正要向?qū)Ψ秸f對不起,一道身影站在了她前面。
“現(xiàn)在是營業(yè)時間,你偏偏帶著這種有危險的東西走在客人會進出的地方,傷到人,你還有理了?你們經(jīng)理呢?”
季縈很詫異,上午才見過的人,這會兒在茶樓又遇上了,關(guān)鍵是他還替自己說話。
季縈的心,不受控制地起了一絲波瀾。
記得她結(jié)束流浪的生活,第一天上學(xué)的時候,某個同學(xué)間的小團體要給她立規(guī)矩。
那個時候林硯就是這樣站在她前面,拿著對方的把柄痛斥對方。
“聽好了,這是我妹,你們要像欺負別人那樣欺負她,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后悔?!?
打那兒后,那些個不良小團體,沒一個敢找她。
林硯守護她到22歲,卻在一個雨夜于江邊離奇失蹤,警察找到了他遺留的鞋和手機,打撈未果,三個月后判定他死亡。
眼前發(fā)生的一切,與記憶中的往事漸漸重合,季縈鼻子發(fā)酸。
“梁副總,對不起對不起,是服務(wù)員不懂事?!?
經(jīng)理極速跑來。
那張?zhí)蛐Φ哪樤谀抗廪D(zhuǎn)到服務(wù)員身上后,變得凌厲起來。
“搬運東西為什么不走員工通道,你們組長扣這個月獎金,你被開除了?!?
梁副總哼笑了一聲,“這就算完了?”
“哦,對,我立刻陪這位女士去醫(yī)院檢查。放心,我們不會推卸責(zé)任的。”
“不用了,是我沒看路,不要緊?!?
季縈心里有事,要離開。
但他堅持,-->>“先去醫(yī)院,不然會留疤。”
季縈不耐煩,“我們又不認識,你為什么這么熱心?”
他愣了一下,拿出一張名片,笑道:“我有律師執(zhí)業(yè)證,如果這間茶樓說到做不到,你隨時聯(lián)系我。”
經(jīng)理眼皮直跳:梁家三少爺兼職幫人打官司,簡直聞所未聞。
季縈接過名片,又是白卡黑字,只是上面的名字和電話不一樣。
他叫梁硯川。
所以真不是林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