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縈聲音不大,但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
對方腳步猛地一頓,警惕地打量她:“你誰呀?”
“我是顧家的人?!?
季縈話音落下,王鵬更警惕了。
“我不認(rèn)識什么顧家人?!?
季縈笑了笑,“她被監(jiān)視了,不能聯(lián)系你,她說最近可能會有人來查看7016w樣本的確診報告和原始檢驗數(shù)據(jù),讓你小心點?!?
王鵬還很防備,“我都是按流程化驗的,沒什么好查的?!?
季縈點點頭,“你有數(shù)就行。她讓你仔細(xì)查查,看看是否還有紕漏,不然翻了船,她也保不了你。還有,最近你都不要找她,因為顧家也在查她?!?
季縈說完就走,卻給王鵬帶了來巨大的心理負(fù)擔(dān)。
“你等一下?!?
他把她帶到一處僻靜的地方,終于顯出了慌亂。
“當(dāng)初說好,我只做一次,而且她保證不會讓我有后顧之憂,現(xiàn)在查起來了,讓我自保是什么意思?樣本還有兩份在低溫儲存室里,沒有正當(dāng)理由,我敢拿出來銷毀嗎?”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
知道樣本還在,季縈壓著上揚的唇角要走,但再次被拉住。
“之前和我打包票,現(xiàn)在又反悔,你們還講不講信用?”
季縈挑眉,“有膽子收錢,就要為自己想好退路,不是嗎?”
王鵬怒了,“我不可能為了你們這點錢搭上前途的,你們給的十萬現(xiàn)金還在我家里,一分都沒動,我這就還給你們,但同時我要撤回化驗報告?!?
季縈因他的話,笑了起來,“還?這個時候你除了自首,承認(rèn)報告作假,沒有第二條路?!?
王鵬一秒清醒,“你詐我?”
季縈:“剛才的話我已經(jīng)錄音了,”
王鵬臉色煞白,但還是鎮(zhèn)定下來。
“質(zhì)疑我的化驗結(jié)果,你有幾條命和顧家斗?就算你有錄音又怎么樣,顧家碾死你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。聽好,那兩份樣本明天就會被銷毀,到時候你有什么質(zhì)疑都不抵用了,不管你是誰,立刻馬上給我消失,不然我就聯(lián)系顧夫人了?!?
是溫儷?
季縈得到關(guān)鍵信息,但是對方不配合,又該怎么辦?
就在這時,一道隱含怒意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后響起。
“客戶有質(zhì)疑,我們就要打消客戶的質(zhì)疑,什么時候我的檢驗中心要看別人的臉色出報告了?”
“周……周總!”
王鵬腿一軟,差點跪倒。
“王鵬,我們中心始終堅持公平嚴(yán)格的化驗標(biāo)準(zhǔn),你剛才的話,足以毀掉我的整個化驗中心。要么你自己承認(rèn)錯誤,撤回報告,要么報警,讓警察來核實,兩條路,你自己選?!?
周總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千鈞壓力。
王鵬真的跪下了。
“周總,是那個女人抓住了我的把柄,逼我給她做假的化驗報告。顧家人有多心狠手辣你是知道的,我不敢撤回呀。”
周總看向他的目光沒有一絲波瀾,身后仿佛有某種底氣。
他轉(zhuǎn)眸看向季縈,“我們檢驗中心有重測流程,只是需要家屬簽字,但顧太太是對方的兒媳,所以這個簽字是有效的,”
王鵬被中心看管了起來,重測流程立即啟動。
只是季縈離開前,周總對她說道:“顧太太,我會安排最高優(yōu)先級、雙盲法重測,最遲傍晚前就會出結(jié)果。但是在最終的化驗報告出來前,還希望你不要聲張。”
避免對方再使絆子,這道理季縈懂。
剛走到檢測中心樓下,蕭夏的電話打了來。
“縈縈,我這里來了兩個保鏢找你,說是顧恭讓他們來盯著你工作,下班后再‘護(hù)送’你-->>回醫(yī)院。”
這件事,顧恭也有參與?
季縈不準(zhǔn)備先下論斷。
“我不回青燧動力了,你幫我拖著,能拖多久算多久,拖不住也沒事?!?
掛斷電話,季縈打車去了鉑景灣。
楊嫂看她回來,很驚訝。
“太太,您昨晚一夜沒回,顧小姐來了又不走,我……”
“楊嫂,”季縈打斷她的話,“他們的事再也和我沒關(guān)系了。我手不方便,你幫我收拾一下行李。”
楊嫂本來還有些猶豫,但是看到她被燙紅的十指,什么也沒有說,跟著她上樓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