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日里沒事的時候,總是標榜自己是儒家門徒,受圣人教化。
現(xiàn)在圣人后人有事了,這些人因為一些阿堵之物撒手不管了?
錢謙益見他滿臉怒容,笑道:“衍圣公無需惱怒,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,什么都比不得白花花的銀子不是?”
孔胤植長嘆一聲,只得感慨一句人心不古。
“孔家多謝牧齋公?!?
緩了緩,孔胤植對錢謙益拱手謝道。
“衍圣公,朝廷施行攤丁入畝之策已經(jīng)不可阻擋,不知衍圣公日后有什么打算?”
錢謙益似是不經(jīng)意的問道。
孔胤植看了對方一眼,再次拱手道:“還請牧齋公指點?!?
錢謙益捋須道:“錢某覺得,孔家不如也趁著這個機會,出海貿(mào)易?!?
聽到錢謙益這個主意,孔胤植不由的苦笑起來。
“牧齋公,我孔家一直都是在地里刨食,對海貿(mào)著實不甚了解,就算是有心,也是無能為力。”
錢謙益笑道:“如果衍圣公愿意,錢某倒是愿意助公爺一臂之力?!?
“哦?如果牧齋公愿意幫忙,那自是再好不過?!?
孔胤植有些欣喜道。
他剛才這番話,有些不實在。
他孔家在山東經(jīng)營了數(shù)百年,說不熟悉海貿(mào)……不對,走私?騙鬼呢?
他只不過是看上了錢謙益在江南的地位。
大明眼下海貿(mào)最發(fā)達的,自然就是江南等地。
孔家畢竟是在北方,和東南那些大海商相比,頂多算是小打小鬧。
如果能通過錢謙益和東南海商搭上線,那自是再好不過。
錢謙益看了眼前廳的方向,再次壓低了聲音問道:“不知衍圣公對遼東局勢怎么看?”
孔胤植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“牧齋公這話是何意?”
“衍圣公,你我兄弟一見如故,錢某就不藏著掖著了?!?
錢謙益頓了頓,繼續(xù)道:“建奴那邊,現(xiàn)在糧食、布匹奇缺,如果能將這些貨物運到遼東,價格比之前要高得多?!?
“牧齋公,朝廷可是嚴令禁止和建奴貿(mào)易,那些山右商人的血都還沒干透呢?!?
孔胤植此時心里已經(jīng)生出一絲警惕。
要說起來,山東這地方想要從事海上走私,除了朝鮮和扶桑,也就建奴那邊了。
如果說孔家沒和建奴進行過交易,鬼都不信。
錢謙益自然也知道這一點。
之所以找上孔家,也是看上了孔家在山東的地位。
錢謙益看著對方,心里冷笑一聲,直接開口道:“既然衍圣公不感興趣,那錢某就不強求了?!?
孔胤植眼神閃爍,忙是出道:“牧齋公莫急?!?
錢謙益重新坐下,看向?qū)Ψ健?
孔胤植一咬牙道:“不瞞牧齋公,之前的時候,我孔家倒是和……和朝鮮有些生意上的往來,但現(xiàn)在東江的毛文龍部,對海上的商船查的很嚴,除了前往朝鮮的商船,其余的可以說片帆不得下海。”
“既然能去朝鮮,那就從陸路再運到遼東就是。”
錢謙益對此自然很清楚的。
孔胤植一聽,有些直搓牙花子。
從朝鮮去遼東?
或許是看出了孔胤植的顧慮,錢謙益繼續(xù)道:“衍圣公,路程越遠,貨物的價格才能越高不是?”
“這花費又不是我們來承擔?您顧忌什么?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