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輕紓從審問室走出來。
溫景熙立即上前,“阿紓,還好嗎?”
沈輕紓對他淡淡一扯唇,“我沒事,他們說后續(xù)的事情他們會調(diào)查處理,我可以走了?!?
聞,溫景熙看向秦硯丞他們幾人。
傅斯的事情秦硯丞和宋瀾音會更清楚一些。
事實上,宋瀾音是最清楚的那個。
“剩下的事情我來跟警方對接?!彼螢懸艨粗蜉p紓,神色凝重。
沈輕紓點點頭。
秦硯丞看著沈輕紓,眼尾有些紅,“孩子那邊你打算怎么辦?”
沈輕紓想了下,輕聲說:“先瞞著吧,今天傅斯只是說去國外兩個孩子就鬧情緒,讓他們緩一緩,過段時間我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他們?!?
“好。”秦硯丞極力壓著情緒,聲音卻還是不禁有些哽咽:“斯之前說過不辦葬禮,只叮囑讓我把他的骨灰灑在梨江,可現(xiàn)在這樣……”
車毀人亡,尸骨無存。
傅斯生前最后一個遺愿都沒能實現(xiàn)了。
廢棄碼頭距離梨江太遠(yuǎn)了,實在是太遠(yuǎn)了。
但真就這么讓傅斯隨著海流飄向無際的汪洋嗎?
秦硯丞不忍,光想呼吸都是一寸一寸的疼。
他到現(xiàn)在都無法接受,那個犟種一樣的男人真就這么走了。
“雖說你和斯已經(jīng)離婚,但畢竟你們還有兩個孩子,他們還小,你就當(dāng)是幫孩子做打算吧,斯這后事,你看看怎么處理比較合適?”
沈輕紓垂眸,好一會兒,她說:“還是給他立個衣冠冢吧,辦不辦喪禮你們決定,我就想著有個墓碑,以后兩個孩子大了,每年清明節(jié)還能去祭拜,有個紀(jì)念父親的精神寄托。”
“可是傅少如今已經(jīng)被逐出族譜,他進不去傅家陵園了。”
一句話,讓在場每個人瞬間沉默了。
邵青眼淚砸落,抬手用袖子擦去,“傅白笙太不是人了!他這樣做等同斬斷了傅少的來時路,我奶奶說,人的往生路必須是沿著來時路往回走的,路的盡頭會有死去的親人迎接,可現(xiàn)在……”
后面的話邵青再說不出口,一米八大高個,捂臉哭得稀里嘩啦。
他也跟了傅斯好多年,他如今在職場上的成就,全靠傅斯一手栽培提拔……
于邵青而,傅斯是他的老板,更是他人生路上可遇不可求的貴人。
在邵青的認(rèn)知里,傅斯這樣的人即便是孤傲一生,一輩子高高在上不被理解,也不該是落得這樣寂寥悲慘的下場??!
邵青的話和眼淚,讓大家更加直觀地感受到了傅斯已經(jīng)沒了的事實。
氣氛悲痛。
每個人的眼中都有淚意。
就連昔日總看傅斯不順眼的溫景熙眼眶都是紅的。
唯獨沈輕紓。
她很平靜,在聽完邵青的話,她沉默思考。
片刻后,她說:“不問來時路也好,傅家于傅斯而,未必是一個好的歸宿。他還有一雙兒女,那是他生命的延續(xù)。”
幾人怔怔地看著沈輕紓。
沈輕紓神色堅定,“為他立碑吧,選個最好的風(fēng)水位,這錢,讓兩個孩子出?!?
人生在世,多是不如意。
生時不問來時路,死后不問歸去路。
立碑為忌,也不過只是后人的執(zhí)念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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