溶洞里的硝煙還沒散盡,焦糊的邪祟氣息裹著血池的腥甜黏在空氣里。
殘肢與黑灰在腳下咯吱作響,零星的吸血鬼嘶吼還沒落地,就被一道冷冽的銀光掐斷。
陳墨握著銀劍緩緩走來,月白長衫沾了些巖壁的黑灰,卻絲毫不亂,衣擺掃過碎石時甚至帶著幾分漫不經(jīng)心的飄逸。
一只漏網(wǎng)的翼魔從鐘乳石后俯沖下來,膜翼扇動的腥風(fēng)直撲他的后頸。
陳墨連回頭都沒動,只手腕輕輕翻轉(zhuǎn),銀劍順著小臂的力道斜挑而出。
淡金色的符文在刃身亮起的瞬間,就像燒紅的烙鐵碰上冰,翼魔的爪子剛觸到劍光,就“滋啦”冒起白煙,整個軀體瞬間被劈成兩半,黑血濺在石地上,轉(zhuǎn)眼就被劍上的圣光灼成了灰。
他收劍時動作輕得像拂去灰塵,抬眼掃過圍著殘余怪物纏斗的眾人,聲音平穩(wěn)得聽不出一絲急促:“溫兄,這里什么情況?。俊?
溫羽凡剛用破邪刀斬開一只吸血鬼的喉嚨,淡藍(lán)色電弧還在刀身跳動,聞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漬,指尖指向不遠(yuǎn)處那團(tuán)被暗紅觸手裹成的繭子:“初代血族的分身附在紅衣祭司身上,后來又用觸手把自己裹住了……有些復(fù)雜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一道身影突然從旁邊沖了出去。
姜鴻飛攥緊四象靈劍,劍身上的四色光芒因急切而微微顫動,宗師境的內(nèi)勁讓他的腳步快得帶出殘影,只留下一句急促的喊聲:“先別管他!你們拖住小怪,我先去封印銀棺里的本體!”
姜鴻飛心里清楚,就算消滅血影的分身也無濟于事,只有封印對方的本體,才能徹底解決此次危機。
現(xiàn)在援軍剛到,對方來支援的怪物來路被堵,正是最關(guān)鍵的間隙,絕不能錯過。
可他剛沖到血池邊,變故陡生。
“嘩啦——!”
血池里的暗紅液體突然瘋狂翻涌,無數(shù)道水桶粗的血色觸手從池底瘋長而出,像被驚動的血藤般密密麻麻竄起。
有的觸手帶著倒刺,有的頂端裹著粘稠的血泡,它們在空中交織纏繞,瞬間在姜鴻飛身前織成一道密不透風(fēng)的暗紅色屏障,連半道縫隙都沒留。
觸手表面蠕動的血管泛著暗紫色,粘稠的血水順著管壁往下淌,滴在石地上時腐蝕出細(xì)小的坑洼,卻沒有主動攻擊,只是死死攔住了通往銀棺的路。
溫羽凡攥緊破邪刀就要上前支援,卻被殘余的一只畸變者纏住了動作。
就在這時,約翰神父的聲音突然響起:“我來幫你開路!”
他抬手按住懷中的圣經(jīng),封面上的十字架紋路瞬間亮起暖金色的光,圣能順著他的指尖涌散開來,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光柱,狠狠撞向那道觸手屏障。
圣光所過之處,空氣里的邪祟氣息“滋滋”冒著白煙,連血池表面的血水都被逼得往后縮。
可當(dāng)光柱撞在觸手上時,預(yù)想中觸手?jǐn)嗔训膱鼍皼]有出現(xiàn)。
暖金色的光只在觸手表面灼出一層薄煙,那些看似柔軟的血肌理竟硬得像裹了邪能鎧甲,不僅沒斷,反而因為圣光的刺激,變得更加密集,層層疊疊地?fù)踉诮欙w身前。
約翰神父額角冒出冷汗,掌心的圣能輸出越來越強,圣經(jīng)的震顫也越來越劇烈,可觸手屏障依舊紋絲不動。
他看著那些毫發(fā)無損的觸手,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:“這些觸手防御力太強了!圣光只能暫時壓制,根本清不掉!”
姜鴻飛握著四象靈劍,劍身上的四色光刃反復(fù)劈砍在觸手上,金色圣光、橙紅火焰輪番落下,卻只能在觸手表面留下淺淺的灼痕。
他看著不遠(yuǎn)處懸浮的銀棺,眼底滿是焦灼——明明目標(biāo)就在眼前,卻被這道無攻擊性卻堅不可摧的屏障,攔在了最關(guān)鍵的一步。
就在這時,一道粗啞的吼聲突然刺破僵局:“閃開!”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陳彼得弓著身子沖了過來,帆布包在他腰間晃得厲害,右手高高舉著根雷管。
雷管銅制外殼泛著冷光,頂端的引線正燃著橘紅色的火星,“滋滋”地冒著青煙,火星子順著引線往下爬,眼看就要燒到根部。
姜鴻飛反應(yīng)極快,根本來不及多想,腳尖在鵝卵石上狠狠一蹬,宗師境的內(nèi)勁讓他的身影像被風(fēng)吹動的紙,瞬間往后滑出數(shù)米遠(yuǎn),衣擺掃過地上的血漬,帶出一道暗紅的痕。
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后傳來的熱浪,那是雷管引線燃燒時散出的溫度。
陳彼得見他退開,手臂猛地發(fā)力,整個人借著沖勢將雷管往前甩——動作算不上好看,卻帶著常年玩爆破的精準(zhǔn),雷管在空中劃出一道矮矮的弧線,頂端的火星隨著軌跡微微顫動,像顆即將熄滅的火種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那根雷管走。
眼看它就要撞上觸手屏障,引線頂端的火星突然“啪”地一下熄滅,幾乎是同一瞬間,“轟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