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不成這倆人想幫自家姑娘把臉治好?
她-->>略微思考了幾秒,道:“我們家姑娘的臉上有一條傷疤,是小時候貪玩,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劃破的。這么多年了,一直都沒有消失,大概是好不了。”
這人就不要瞎操心了,她家姑娘好著呢。
韓悠也就問了這么一句,得知是一條傷疤,心里就有數(shù)了,讓鳶尾繼續(xù)去忙自己的。
轉(zhuǎn)頭興致勃勃地對沈正澤說:“大人,屬下想請您幫個忙。”
沈正澤喝了口茶:“說?!?
“我記得宮中有一位大夫很擅長治這種疤痕,大人能不能幫我去跟這位大夫討一些藥膏?就當(dāng)我欠大人一個人情,我可以給銀子?!?
韓悠官職低微,韓家雖然在京中有些名望,也不足以隨意進出宮門,想請動太醫(yī)院還是有些難的。
沈正澤不一樣,他可以隨意進出皇宮,一支藥膏,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。
沈正澤沒答應(yīng)也沒有拒絕:“等我回去看看?!?
韓悠非常高興,大人這樣說,基本就是十拿九穩(wěn)了。
等他拿到祛疤的藥膏獻給江老板,江老板為了答謝他,一定會給他做很多很多好吃的。
他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哈哈哈。
江茉將后院存放的酒打開一壇,分別分裝到不同顏色的小酒壺里。
酒壺是她找人特意燒出來的瓷壺,不過巴掌大小,看上去很是喜人,一壇子酒可以分十壺。
白酒放在瓷白的壺里,梅花釀放在淺粉的壺中,清梨酒的酒壺是鵝黃色,山楂酒則是桃紅色,用以區(qū)分。每個酒壺壺底都印了桃花印記。
她把各種顏色的酒壺一樣添了兩壺,放進給沈正澤和韓悠的禮中。
等二人吃飽了,準(zhǔn)備拿上糕點盒子走人時,看到這些酒壺,不由驚訝起來:“這是什么?”
鳶尾驕傲道:“這是我們老板親自釀的酒,這些日子剛好可以拆封開始喝了,特意給二位每種都備了兩壺,祝愿二位過年愉快?!?
“這么好!”
韓悠雙眼放光,拿起一壺酒摸了摸,只覺得隔著封泥都能嗅到那一股淡淡的酒香,怎么看怎么好。
他還摸著愛不釋手的時候,沈正澤已經(jīng)從懷里掏出銀子放在柜臺上。
等鳶尾算好銀錢,他非但沒有收下找回來的錢,反而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紅色錦囊擱下。
鳶尾詫異:“沈大人,您這是?”
沈正澤舉目四下望了一眼,沒見江茉的影子,想來是在廚房忙碌,開口道:“給你們老板的福袋?!?
鳶尾:“?。?!”
這是什么神仙大人!吃飯還有福袋送?
她下意識說:“我去喊老板?!?
“不用了。”沈正澤喚住她,“你轉(zhuǎn)交給他便是?!?
韓悠看著有點眼饞。
“大人,屬下也有福袋嗎?”
江老板又不是給大人打工的,都有福袋可以拿,他兢兢業(yè)業(yè)在大人手底下干了這么久,應(yīng)該也有福袋吧?
他一臉期待。
沈正澤淡笑不語:“走了。”
韓悠:“???”
什么意思?
有沒有倒是說一聲啊,有的話他就可以領(lǐng)了福袋,多買點好吃的了!
鳶尾捧著那個紅綢錦囊走進后院時,江茉還在整理那些酒壺,旁邊還有一只空空的小酒杯。
再看她的臉頰,泛著淡淡的粉。
夕陽斜斜掃過青磚地,把江茉半張蒙著面紗的臉映得柔和。
“姑娘,沈大人和韓公子走了?!?
鳶尾把錦囊遞過去,聲音里還帶著沒壓下去的驚奇,“沈大人留了這個,說是給您的福袋?!?
她目光觸及江茉的臉頰,有點擔(dān)憂。
“您是不是喝酒了?”
“沒事,就是嘗了一口梅花釀?!?
江茉說著伸手過去,接過錦囊時只覺觸手溫?zé)幔C線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,針腳密得不見線頭,一看便知是精心縫制的。
她捏了捏,里面是硬物相撞的輕響,倒不像裝著銀錢。
解開繩結(jié)倒出一看,竟是枚通透的暖玉,雕成了半開的桃花模樣,玉質(zhì)溫潤,貼在掌心暖暖的。
“這太貴重了?!?
江茉把玉桃放回錦囊,指尖在綢面上摩挲片刻。
她與沈正澤不過是店家與食客的交情,偶爾托他辦點瑣事,哪當(dāng)?shù)闷疬@樣的禮?
鳶尾在旁笑道:“沈大人特意交代不用喊您,還說讓您務(wù)必收下。再說他拿了您四壺酒呢,這玉桃花說不定是謝禮?!?
江茉望著錦囊上繡的纏枝紋,腦海中是沈正澤方才立在臺階下的模樣,墨色披風(fēng)被風(fēng)掀起一角,眼神落在她身上時總帶著種說不清的沉靜。
她輕嘆了口氣:“罷了,回頭找個由頭還回去便是。”
鳶尾應(yīng)了聲,見自家姑娘望著天邊晚霞出神,嘴角悄悄勾著。
沈大人一表人才,可比那知府強了不知多少倍,若是自家姑娘和沈大人有緣,好似也不錯?
沈正澤回到府中時,天已擦黑。
沈管家接過他的披風(fēng),目光落到后面仆從帶回的一堆禮盒和酒壺上,不由多瞧了兩眼。
“這是……又是桃源居的?”他咂咂嘴。
自家大人倒是舒服了,日日吃桃源居。
苦了他年底這些日子又是盤帳又是安排下人,都沒空閑出門。
“先放著,明日直接裝車啟程?!鄙蛘凉傻愿?,將外衫也褪了下來,只穿中衣。
他今日破例沒先處理公文,徑直走到案前,拎出那一壺梅花釀。
酒壺巴掌大小,壺底的桃花印記在燭火下若隱隱現(xiàn)。
沈正澤撕開封口的瞬間,一股甜香便漫了出來,如寒夜里忽然綻開的一樹梅,冷香混著蜜意,纏得人鼻尖發(fā)癢。
他取了只白瓷杯,斟酒時見酒液是淡淡的琥珀色,在燈下泛著微光,比陛下賞賜的幾壇貢酒還要剔透。
抿了一口,初時只覺清冽,像含了片沾著雪的梅瓣,待酒液滑入喉嚨,暖意漫開來,帶著點微醺的甜,又被一絲若有若無的酸意托著,一點不膩。
“這酒……”
沈正澤挑眉,又飲了一大口。
梅花的冷香仿佛浸在了酒里,咽下后唇齒間還留著淡淡的花香。
好酒!
放在京中,定然受文人雅士喜歡,在后宅說不準(zhǔn)也有一席之地。
只是……他是覺得不夠濃烈的,若是濃一些辛辣一些,也許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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