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明奇嘲諷道:“你果真陰險狡詐,可惜不自量力。你若是傻一點(diǎn),安分守己地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好嗎?非要蚍蜉撼樹,自尋死路?!?
靜初反問:“我裝瘋賣傻,楚國舅都不肯放過我,你們還要我多安分?”
任明奇輕哼:“你也說了,你只是裝瘋賣傻,你不是真傻。留著你果然是心腹大患?!?
“留我性命?你們對我可從來沒有慈悲過,是你們?nèi)〔蛔叨?。?
“你是不是覺得,打敗了我,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?”
“當(dāng)然沒有,但好歹算是斷了某些人的左膀右臂不是?
你好歹也是堂堂指揮使大人,食君俸祿,卻為虎作倀,以權(quán)謀私。如今落得替別人送死,遺臭萬年的下場,你真的甘心嗎?”
任明奇“呵呵”一笑:“你不用套我的口供,我什么都不會說的?!?
“那你能告訴我,究竟是誰殺了我祖父嗎?”
“不能?!?
“是誰指使你害死我外公呢?”
“沒有人指使?!?
“鑄劍山莊的案子與楚國舅有關(guān)系嗎?”
“你覺得能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“因為楚國舅跟你有關(guān)系?!?
任明奇不屑輕嗤:“官官相護(hù)本就是官場常態(tài)。你若這般追究,上至王侯將相,內(nèi)閣六部,皇宮輔臣,下至地方百官,長安的大半個朝堂都是我任明奇的同黨?!?
靜初無奈地站起身來:“你不說我不勉強(qiáng),任大人自求多福。希望對方能相信你,不會將殺人滅口的手段用在你的身上?!?
“呵呵,靜初姑娘你自己也多保重,朝堂不是你婦人們的內(nèi)宅,饒是狐貍再狡猾,終究斗不過猛虎?!?
錦衣衛(wèi)上前將任明奇帶走。
池宴清好奇地問:“你怎么不用攝魂術(shù)審問他?”
靜初搖頭:“我有自知之明,他內(nèi)力太深厚,意志也非同尋常地堅定,我壓根不是對手。
不過,鑄劍山莊一案,任明奇肯定是替罪羊,殺害我祖父的也另有其人。這兩個案子,我勢必要查一個水落石出。
我去找一趟秦長寂,讓他幫忙打探一下,江湖上有誰擅長于使用月牙鏢?!?
池宴清走不開身,點(diǎn)頭道:“好。”
靜初前往古玩店找到秦長寂,他正在后院與白胖子訓(xùn)練三條黑犬。
靜初一來,三條威猛的大狗沖著她齊聲吠叫,聲音渾厚,十分有震懾力。
秦長寂忙使用千斤墜,使勁兒拽住那三條黑犬的繩子,并且沉聲呵斥。
枕風(fēng)宿月護(hù)在靜初跟前,擔(dān)心這三條猛犬再冷不丁地?fù)渖蟻怼?
靜初心底里有些害怕這種兇悍的狗,當(dāng)初在香河的時候,李富貴就養(yǎng)了兩條看家護(hù)院,時常沖她呲著森白的牙齒,帶著嗜血的渴望眼神。
她退出院子,沒一會兒秦長寂就安撫好那三條狗,跟了出來。
屋里的泥爐上煮著茶,茶香裊裊,冒著白色的熱氣。
靜初在泥爐旁坐下,伸出手去烤火。
秦長寂從一旁架子上取過一個干凈的茶杯,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暖身。
靜初捧在手里,抿了一小口,這才開口道:“我前兩天去過太子府。”
秦長寂正在倒茶的手一頓:“你來,就是想替她傳話嗎?”
“她說她找了你們整整三年?!?
“她還說什么?”
“她還說,她只是想要一個交代,問問那人當(dāng)初為何而無信,讓她一個人在雪地里等了一夜?!?
“她等了一夜?”秦長寂譏諷一笑:“她忙著鳳冠霞帔,十里紅妝,何等風(fēng)光,好意思說得這般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