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遮安,你能不能替蕭家求求情,就當(dāng)作朋友一場,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,成嗎……”
“我不求能保住家業(yè),就,保住性命就成……”
說到最后,蕭元庭已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,他幾乎已經(jīng)要哭出聲,絲毫不知事情怎么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。
然而他沒有注意,前面的人越走越慢,拖著他的力道越來越小,他還沉浸在哀傷里自自語,倏然“砰”地一聲――
霍顯直直栽了下去。
蕭元庭怔住,他忙跑上去,看到霍顯整個人蜷縮在一處,臉上雖只淺淺地蹙著眉頭,但下頷骨都肉眼可見地繃緊了。
“你、你怎么了?”
問罷,蕭元庭便看到他脖頸間的筋脈是黑色的,且像是有數(shù)只蟲子在里頭蠕動,一跳一跳的。
蕭元庭嚇懵了,聽著遠(yuǎn)處漸近的廝殺聲,也不知是哪一方的人馬,他只好將霍顯拖進林子里,樹都枯敗了,他只能尋了個粗壯的樹樁作掩飾。
霍顯身量高大,蕭元庭累得氣喘吁吁。
手剛碰
到他的脖頸,就被霍顯反摁在地上,疼得他嗷嗷直叫,“放放放!你他娘有力氣怎么不自己起來走,還要我費勁拖你!”
霍顯沒有說話,也聽不清蕭元庭在聒噪什么,那痛意有一半發(fā)泄在手勁上,險些要將蕭元庭的手腕捏斷了。
蠱毒的痛是一陣一陣的,過了半響,痛意消減,他才仰面大喘了幾口氣,滿臉都是細(xì)細(xì)密密的汗。
他緩了緩,爬起身道:“起來?!?
蕭元庭面如菜色,被拖了幾步,只好爬起來跟上。
他滿腹臟話咽了下去,遲疑道:“你剛才……你這是中毒了?”
“這是什么毒?”
“我以前聽說廠衛(wèi)里有一種控制人的毒藥,可你都混到鎮(zhèn)撫使了,難不成也要服用此毒?”
然而無人回話,蕭元庭討了個沒趣,也不問了。
月冷山空,滿地都是枯枝敗葉,這半程無,只余腳下踩斷枯枝的聲響。
和著遠(yuǎn)處的狼煙戰(zhàn)火,襯得異常悲哀。
方才那么一打岔,蕭元庭完全冷靜下來,大抵明白蕭家此次恐怕是罪難從寬。
胡思亂想中,霍顯已經(jīng)停了下來。
他割斷繩索,指著面前一堆巨石,道:“搬開,從這里滾出去?!?
那是周白虎原先挖的隧道,已經(jīng)被蕭騁的人用石塊堵上了。
蕭元庭愣住,卻是負(fù)氣般地一屁股坐在石塊上,說:“我不走,我爹在這兒,我家都要沒了,去哪都是死?!?
霍顯懶得理他,平靜地點了下頭,“隨你,那你和你爹埋一塊兒吧?!?
“你!”蕭元庭怒瞪他,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我從前怎么就看錯了你!”
然而收回目光之際,蕭元庭臉色卻微微變了,憤怒的神色還沒來得及收住,瞳孔里就浮現(xiàn)出驚愕。
蕭騁就站在對面的大樹后,箭矢正指著面前的霍顯。
他只需稍一松手,就能射穿霍顯的頭顱!
霍顯從蕭元庭的臉上察覺到不對,然而事情發(fā)生得太快了,幾乎就在他浮步避開的同時――
“爹!”蕭元庭腦袋嗡嗡響,下意識跨步上前,他當(dāng)時的想法很簡單,若是手里再犯一條人命,就徹底沒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了,他想要攔住蕭騁。
可到底是太慢了,箭已離弦,便是蕭騁企圖收手也于事無補。
那箭“嗖”地一下,直直插進蕭元庭的心臟。
喉間涌上一股腥甜,他嘔了口血出來,倒退了幾步,絆倒在巨石上。
箭頭涂了毒,蕭元庭的眼睛也流出血。
他說不出話,掙扎地看向霍顯。
霍顯有一瞬間僵住,他沒有動作,只側(cè)頭與他對視,直到蕭元庭瞪著眼沒了動靜。
蕭騁也凝滯在原地,他不敢相信地攥緊拳頭,“庭兒……”
他閉上眼,傷心化為憤怒,毫不猶豫地拉開弓,身形卻在此時卻晃了一下。
一支從斜后方飛來的箭矢穿過他的脖頸,蕭騁僵硬地回頭去看,姬玉落幾步走來,就站在他面前。
她拔出朝露背在身后的劍,面無表情地帶走了蕭騁的人頭。
作者有話說:
顯子負(fù)責(zé)慘quq落落負(fù)責(zé)收人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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