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時辰前。
崔妃還在與崔錦煙在柔儀宮中侍弄花草,這些日子她與“清平公主”都被軟禁在柔儀宮中,就連親兒子齊王都不得前來拜見。
她算過日子,知道今日是太子大婚當(dāng)日,就等著外頭傳來好消息。
協(xié)理六宮多年,哪怕她被軟禁,柔儀宮被封,她依舊有不少辦法能打探到宮外之事。
然而太子大婚吉時已過,她的眼線卻遲遲沒來報信,這讓崔妃難免感到不安。
畢竟成或不成,總該來給她報個信,好叫她知曉眼下是何等情形。
期間,有內(nèi)務(wù)府的宮人來給崔錦煙量身形尺寸,給她制嫁衣,看向崔妃的眼神都有些怪異,態(tài)度說不上輕視,但眼中似乎帶了些憐憫。
這讓本就做賊心虛的崔妃難免憂心。
她跟在他們身后,聽到他們給崔錦煙量好尺寸后,走到無人處時嘆息議論。
“從前柔儀宮多風(fēng)光啊,這往后,沒了齊王,清平公主也遠(yuǎn)嫁漠北,這位怕是再沒有指望了?!?
當(dāng)時崔妃的心就沉到了谷底,很想沖出去質(zhì)問他們這話什么意思,但卻生生沉住氣了。
她躲在灌木叢后,聽著兩個小太監(jiān)唏噓閑談。
“齊王也是自作自受,太子殿下大喜的日子,竟設(shè)計陷害。要不是太傅大人即使拿住了欽天監(jiān),審出了主謀,恐怕遭殃的就是東宮了?!?
“是啊,多虧了盛大小姐大義滅親。那齊王也真是的,此前如此忘恩負(fù)義悔了與盛大小姐的婚事,竟還拿武安侯府全家性命威脅盛大小姐在東宮書房放人偶。”
“這謀害太子可是死罪,皇上一向?qū)檺埤R王,不會賜死他吧?”
“難說。此前清平公主謀害長樂公主,不就差點兒被皇后賜死了嗎?便是不被賜死,齊王恐怕也只能落得個驅(qū)逐出京,終生守皇陵的下場,與皇位再也無緣了?!?
“嘶,這般想來,崔妃娘娘倒真是可憐,一雙兒女都不得善終。清平公主遠(yuǎn)嫁漠北,聽聞那邊妻妾猶如牛羊,兄終弟及,父死子繼,而齊王又被囚皇陵,都沒法在崔妃身邊承歡膝下了?!?
直到兩人走遠(yuǎn)離開,崔妃才僵硬地動了身子。
之后她的心腹宮女金蕊找到她,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她。
“娘娘,這是送午膳的公公悄悄傳給奴婢的?!?
崔妃顫抖著手打開紙條,見到了熟悉的字跡,是崔家埋在皇帝身邊的眼線,馮良的字跡。
上面寫著——盛氏反水,齊王危!
寫得很急,看得出情況匆忙。
崔妃最后一絲僥幸也被徹底澆滅了。
她換上了一身素雅宮裙,脫簪披發(fā),跑去拍著柔儀宮的大門,喊著:“本宮要見皇上!本宮有要事要見皇上!事關(guān)齊王和太子!”
守門的侍衛(wèi)很快就去太和殿通報。
便有了此刻崔妃孤身進(jìn)殿的一幕。
她一進(jìn)大殿,就瞧見所有人都站著,唯獨齊王和崔景煥跪在地上。
崔景煥面色陰沉難看,齊王眉眼還有余怒未消。
盛漪寧與裴玄渡站在一起,兩人牽著手,十指緊握,親密非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