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承霖直挺挺的,向后倒在了地上。
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怔在原地。
“承霖!”
崔氏失態(tài),撲上前扶起了盛承霖,急忙朝盛琉雪看去:“快給你哥哥看看!”
盛琉雪無措地站在原地,不明白盛承霖怎么會忽然吐血暈倒。
還是府醫(yī)快步上前,給盛承霖把脈,而后驚道:“二少爺?shù)牟∏殡m然愈合,可卻氣血虧空,傷及肺腑?!?
崔氏著急地問:“怎會如此嚴(yán)重?”
府醫(yī)遲疑地看了盛琉雪一眼,“是因為二小姐用了猛藥。這藥雖能治好二少爺?shù)牟?,讓他醒來,可用藥過重了,而二少爺臥病在床數(shù)日,內(nèi)里虛弱,經(jīng)不起這樣的猛藥沖擊,所以才會吐血。若是不好好調(diào)理,怕是會落下病根,往后日日湯藥不離身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了盛琉雪。
就連崔氏的眼中都帶了些許淡淡的責(zé)怪。
被趙氏拉著站在邊上的盛湘鈴,忍不住問了句:“所以二哥哥是被琉雪姐姐治成藥罐子了嗎?”
趙氏皺眉,急忙捂住了她的嘴,“莫要胡說!大哥,大嫂,湘鈴?fù)療o忌,你們莫要放在心上。琉雪定是一時疏忽,才下了猛藥,害得承霖吐血,待她調(diào)整藥方,定能讓承霖醒來,不會叫他落下病根的!”
三兩語,便將眾人落在盛湘鈴身上的注意力,又拉回到了盛琉雪身上。
盛漪寧都不由多看了眼這位商賈出身的二嬸,見她雖呵斥盛湘鈴,可一舉一動皆是對女兒的維護(hù),心下不由有些羨慕。
盛琉雪此刻滿心慌亂,也來不及記恨盛湘鈴和趙氏。
“琉雪,你快想想辦法,你哥哥未來還要襲爵,考取功名,入朝為官,不能落下病根啊!”崔氏催促。
武安侯此刻也冷了下臉,指責(zé)她:“琉雪,你怎能如此急功近利,給你哥哥用猛藥?看看如今,你哥哥都被你害得吐血昏厥了!若是沒有把握,還不如讓漪寧來治!”
“不是我!”
盛琉雪感到冤枉極了。
忽然,她想到了什么,猛地朝盛漪寧看去:“是你!是你故意害哥哥!”
崔氏也眉目冷冽地朝盛漪寧看去,“你對你哥哥做了什么?”
永遠(yuǎn)都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(zé),盛漪寧都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,所以此刻能夠心平氣和地反問她:“母親,是我對哥哥做了什么嗎?方才府醫(yī)不都說了,是盛琉雪用了猛藥,才害得哥哥吐血的?這也能怪我?”
崔氏被堵得啞口無。
武安侯則沉聲道:“夫人,莫要遷怒漪寧,此事的確與她無關(guān),是琉雪配錯了藥。”
盛琉雪聞著急不已,也不顧滿身臟污,上前與盛漪寧對質(zhì):“你敢說,你配了那么猛的藥,不是故意想害哥哥?”
盛漪寧當(dāng)然是故意的。
早知道將盛琉雪隔絕院外,她還能竊取藥方,盛漪寧配的就不會是猛藥,而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了!
她本就沒想過讓盛承霖好過,所以給他配的解藥,用的都是猛藥,雖能解毒,卻會讓他耗損氣血,落下病根。
沒想到盛琉雪偷她藥方,竟然絲毫不調(diào)整,連她暗算盛承霖的部分都一并偷去用了。
盛漪寧有點想笑,果然,盛琉雪只會偷她的東西,絲毫不懂醫(yī)理,既然她那么喜歡偷,就讓她連黑鍋也一起偷吧!
“琉雪妹妹,你這話什么意思?這藥,不是你當(dāng)著爹娘的面配的?這湯藥,不是你親自熬制,一口口喂給哥哥服下的?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怎么治好了哥哥就是你的功勞,現(xiàn)在哥哥出事了,又成了我的過錯?”
盛漪寧滿眼無辜,質(zhì)問聲卻愈見凌厲。
盛琉雪袖下的拳頭不由攥緊,一時間不知所措。
偏偏這時,盛湘鈴還在添亂,“是啊,琉雪姐姐,你的藥方出錯,怎么能怪大姐姐呢?難不成,你真偷了她的藥方,才會在出事的時候責(zé)怪大姐姐?”
趙氏眉頭微蹙,見武安侯和崔氏都狐疑地看著盛琉雪,并未責(zé)怪湘鈴,這才沒像之前那樣捂住她的嘴。
對上武安侯和崔氏的目光,盛琉雪也是心中一驚。
不能承認(rèn)她偷了盛漪寧的藥方!
她養(yǎng)女的身份本就矮了盛漪寧這個侯府嫡長女一頭,若還輸了名聲和醫(yī)術(shù),這府上還能有她的立足之地?
“我當(dāng)然沒有偷漪寧姐姐的方子,也沒有責(zé)怪大姐姐的意思?!?
盛琉雪看到盛漪寧身旁桌上擱置的藥碗,雙眸一亮,急忙上前道:“我沒有經(jīng)驗,才不小心給哥哥用了猛藥,可大姐姐出身神醫(yī)谷,精通醫(yī)術(shù),怎么也配了這樣的猛藥?是存心想害哥哥嗎?”
她正要端起藥碗,讓府醫(yī)看看,可這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,盛漪寧碗里的湯藥,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被潑了,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瓷碗。
面對她驚愕的目光,盛漪寧慢悠悠笑了:“琉雪妹妹,雖然藥方相同,可我用藥份量均減半,剛剛好能治好哥哥,還不會讓他吐血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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