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們這就走,這就走!”
說著,他轉(zhuǎn)身就想跑。
“站住?!?
方巖的聲音,再次響起。
“我讓你走了嗎?”
王二賴的身體,猛地一僵。
“把門,給我修好?!?
方巖指了指那個被踹開的大洞,淡淡地說道。
“還……還有,把他,抬走?!?
他的下巴,朝著那個昏死在墻角的狗腿子,揚(yáng)了揚(yáng)。
王二賴哪里還敢說半個不字。
哆哆嗦嗦地找來幾塊破木板,手忙腳亂地將那個門洞給堵上。
他連滾帶爬地跑到墻角,和他那個已經(jīng)嚇癱的同伴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那個昏死過去的家伙架了起來。
做完這一切,他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,臉色慘白如紙。
“可……可以走了嗎?”
他顫聲問道。
方巖沒有說話,只是揮了揮手。
王二賴如蒙大赦,架著同伴,頭也不回地沖出了院子,消失在夜色里。
整個屋子,再次恢復(fù)了安靜。
只剩下桌上的雞湯,還在“咕嘟咕嘟”地冒著熱氣。
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沖突,從未發(fā)生過。
可陳淑云知道,一切,都已經(jīng)不一樣了。
她看著眼前這個身形挺拔,眼神堅毅的男人,心中百感交集。
這個傻小子,為了她,闖下了大禍。
王二賴是村支書王大頭的親侄子,是王大頭的心頭肉。
今天這梁子,算是徹底結(jié)下了。
王大頭,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“小巖,你……你太沖動了?!?
陳淑云的聲音里,帶著哭腔。
“你打了他,王大頭肯定會來找你麻煩的!”
方巖卻只是笑了笑,重新坐回桌邊,又給她盛了一碗湯。
“嫂子,別怕?!?
他的聲音,沉穩(wěn)而有力,像是一顆定心丸。
“天塌下來,有我扛著。”
“吃飯?!?
他將湯碗推到陳淑云面前。
“他王大頭要是敢來?!?
“我就讓他,連他侄子,一塊兒爬著出去。”
……
與此同時,方巖家的小院外。
剛才那一聲清脆的耳光和王二賴的慘叫,早就驚動了左鄰右舍。
那些被肉香吸引來的村民,一個個伸長了脖子,躲在暗處小聲議論著。
“天哪,我剛才沒眼花吧?王二賴……被打飛了?”
“就是方巖打的!我就看到他手一揮,王二賴就跟個沙包似的出去了!那聲音,嘖嘖,聽著都疼!”
“這小子是吃了龍心鳳膽了?連王二賴都敢往死里打?那可是王大頭的親侄子!”
“這下完蛋了,方巖這小子要倒大霉了!王大頭在咱們村,那可是說一不二的!”
“可不是嘛,上次李家二小子就因為多看了王二賴一眼,被他打斷了腿,王大頭連個屁都沒放,這回方巖把他親侄子打成這樣,不得扒了他的皮?”
村民們議論紛紛,有覺得解氣的,但更多的是為方巖捏了把汗。
在他們看來,方巖這是以卵擊石,自尋死路。
……
村子的另一頭。
王二賴捂著自己那顆被嚇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,一路狂奔。
直到跑回了村支書王大頭的家里,他才“哇”的一聲,哭了出來。
“叔!叔??!你要為我做主啊!”
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?fù)涞秸诔橹禑煹耐醮箢^面前。
“我……我被人打了!”
王大頭眉頭一皺,將煙桿在桌上磕了磕。
“誰?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,敢動我王大頭的人?”
“是方巖!就是那個窮鬼方巖!”
王二賴指著自己那張驚魂未定的臉,添油加醋地把剛才發(fā)生的事情說了一遍。
當(dāng)然,他把自己主動挑釁、意圖不軌的部分,全都省去了。
只說自己是好心去看望陳寡婦,結(jié)果被方巖那個不知好歹的家伙,給不由分說地打了一頓。
“他還說……他還說,就算你去了,也得把你打得滿地找牙!”
“砰!”
王大頭狠狠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。
他那張常年被煙熏得蠟黃的臉上,布滿了陰沉的怒火。
“反了天了他!”
“一個吃軟飯的窮鬼,也敢這么猖狂!”
“走!”
他抓起墻角的獵槍,眼中閃過一絲狠戾。
“我倒要看看,他方巖,長了幾個腦袋!”
他剛要出門,卻又折回來。
“怎么了叔?”
王大頭放下槍,陰沉沉地說:“這么去打了他,不符合我做事的風(fēng)格。有時候,殺人,是不用搶的。”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