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里,老爺子老太太臉色都不好看。老爺子手上還夾著血壓儀,老太太還在吊點滴。家庭醫(yī)生就在旁邊隨時待命。
劉玉鳳憤憤不平,“爸,媽,蘇汐這種命硬的女人會吸我們封家的氣運,一次不行兩次,兩次不行三次,她非死不可,你們可要想想辦法?!?
封瑾琛拳頭緊了緊,沒有說話。
老爺子睨了劉玉鳳一眼,投過去一個關(guān)愛智障的眼神。
老太太呵斥道,“好歹是你兒媳婦,你就那么想置她于死地?是不是哪天殺順手了也要置我們于死地?嗯?”
劉玉鳳滿臉惶恐,幾乎要跪在地上,“爸媽,我一直把你們當(dāng)我的親爸親媽,怎么會有那么歹毒的心思?我真是冤枉死了我?!?
她心里委屈極了。明明是他們喊打喊殺,她只不過隨口附和一句,倒成了她的不是了。
“爺爺,奶奶,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?”
老爺子綠豆一樣精明的目光看了封瑾琛一眼,還沒說話,手機響起來。
低頭一看,果然是封玦。
不知對面說了什么,老爺子氣的身子晃了晃,身旁的血壓儀也陡然發(fā)出轟鳴,家庭醫(yī)生忙過去進行緊急處理。
緩過那口氣,老爺子對著手機咆哮,“封玦,你簡直不孝。我是你老子,你的命都是我給的。我沒命令你親手殺了那個女人已經(jīng)是念在父子之情,你不要得寸進尺。什么?你……你說什么?你……你敢!喂!喂!”
顯然對面掛了電話。
老爺子又是氣憤又是覺得沒面子,狠狠把手機摔到地上,碎片濺起來砸在桌子上。
鋼化玻璃的桌面頓時四分五裂。
現(xiàn)場安靜的詭異,只有家庭醫(yī)生手忙腳亂的摩擦聲。
看到老爺子沒事后,老太太才開口問道,“阿玦說了什么?”
其余人都豎起耳朵看向老爺子。
老爺子也不打算隱瞞,“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,上趕著給人送把柄。封玦把那個賞金獵人握在手里,不知用什么卑鄙手段讓那個人把我們出賣的干干凈凈。
說……說封瑾琛一小時之內(nèi)不趕到醫(yī)院做手術(shù),他就把那個賞金獵人和所有證據(jù)送進局子。”
老太太一聽氣的直喘,眼里全是不可置信,“這樣一來,我們豈不是都脫不開干系,都要吃官司?我們可都是他的至親至愛,阿玦他怎么會?”
“你自己生的兒子什么樣你還不清楚嗎?沒想到我們當(dāng)成寶貝疙瘩養(yǎng)大的兒子竟然想把他的親生父母送進局子,簡直聞所未聞。
我現(xiàn)在才知道,他跟我們不是一條心。天玦是天玦,封氏是封氏,自從他出去創(chuàng)業(yè)的那一刻起,他就想著自立門戶,和我們撇清關(guān)系,不想再受我們制約。簡直不孝至極?!?
劉玉鳳眸子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連忙拱火,“爸,媽,你們消消氣。沒有封玦,你們還有瑾琛呢。瑾琛最孝順,對你們向來百依百順,他……”
對上兩道鋒利如刀的視線,劉玉鳳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,最后直接噤聲,眼觀鼻鼻觀心,垂眸看著腳尖。
收回鋒利的目光,老爺子看向封瑾琛。
封瑾琛心臟驀地一縮,劉玉鳳向來蠢鈍如牛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老爺子不會遷怒到他身上吧?
看到老爺子看他的眼神柔和慈祥,他才放下心。
然而老爺子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。
“瑾琛,事已至此,你立刻收拾收拾去醫(yī)院做手術(shù)?!?
封瑾琛臉上血色霎時褪盡,“爺爺?!?
“怎么?你不肯?你剛才沒長耳朵嗎?如果你不去,我們?nèi)叶紩贿B累。你的好母親剛夸過,你可是百依百順。不要耽擱了,快去?!?
劉玉鳳沒想到回旋鏢一下子扎在自己兒子身上,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,
“爸,你不能,瑾琛可是你的親孫子啊?!?
“他又不是紙糊的。骨髓移植根本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手術(shù),一點危險都沒有。只有這樣才能把損失降到最小。
況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他惹出來的,由他善后也是應(yīng)當(dāng)?!?
“可為什么偏偏是我兒子?所有人都好好的,為什么偏偏我兒子要捐骨髓?
那個落塵算個什么東西?一個早該死的人而已,若不是瑾琛兢兢業(yè)業(yè)為他尋醫(yī)問藥,他墳頭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。如今卻恩將仇報忘恩負(fù)義,他們姐弟倆都該下地獄?!?
看到劉玉鳳瘋魔了,老爺子眼神示意,劉玉鳳被捂嘴拖下去。
“瑾琛,你說?!?
封瑾琛拳頭緊握,心里冷笑連連。毫不猶豫把親孫子當(dāng)成棄子,虧這個老不死的想得出來。
如今還假惺惺的詢問他的意見,簡直可笑。他有選擇嗎?
封瑾琛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壓下暴走的情緒,乖乖順順說道,“我聽爺爺?shù)??!?
“嗯。你去收拾吧,不要耽誤了時間?!?
“好?!?
看著封瑾琛離開,老爺子叫來傭人吩咐,“看好封瑾琛,別讓他跑了。你親自把他送到醫(yī)院,親眼看著他上手術(shù)臺?!?
傭人領(lǐng)命而去。
所有事情處理完畢,老爺子頹然癱在沙發(fā)上?;钕褚粭l死魚。
兒子不孝,孫子也是口是心非,沒一個省心的。
房間里,封瑾琛鎖好房門,果然想著怎么逃出去。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