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還要起身謝恩,卻被錦初攔住了:“不必如此見外。”
說了一些祝福幾人的話,呆了半個時辰外頭又傳鎮(zhèn)王府的二少夫人刑氏也來請安,一同來的還有云和郡主。
錦初不禁笑了:“今兒這是什么日子,怎么全都一塊來了?”
人都來了也不好將人攆走,只好叫人將兩人領(lǐng)進(jìn)來。
云和郡主屈膝:“表嫂?!?
刑氏則喊了句:“太子妃安?!?
“今日郡主怎么得空來東宮了?”錦初長眉一挑,看向了云和郡主,對方笑:“我是聽聞御花園的綠牡丹開得不錯,正好二哥跟二嫂也要入宮,便一塊來了,入了宮又豈能不給表嫂請安?”
一句句表嫂聽得錦初頭皮發(fā)麻,這云和郡主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。
云和郡主友好地跟兩人打招呼:“難怪表嫂看中,果然是長得水靈靈?!?
兩人被云和郡主打趣,小臉微紅,還有幾分不自然。
“多謝郡主夸贊。”兩人道。
云和郡主彎了彎唇:“鐘夫人的婆母還在寺里清修,可曾去拜見過?”
一句話讓陸氏臉色微變,鐘氏見嫂嫂被人刁難,立即笑著說:“母親清修時間未到,不宜被打攪,多謝郡主關(guān)心?!?
看著兩人一臉警惕模樣,云和郡主聳聳肩倒也沒有再為難,朝著一旁的刑氏使了個眼色。
刑氏腳下一軟跪在了錦初面前,哭成了淚人兒:“妾身知罪,就太子妃嚴(yán)懲?!?
錦初不語,只疑惑地看向了刑氏,另外兩人也是一頭霧水。
直到刑氏哭得抽抽搭搭,快要昏厥了,她才不耐煩的問:“好端端的怎么求到我這來了?”
刑氏摸了摸小腹:“妾身今日發(fā)現(xiàn)腹中已有了身孕。”
說到這刑氏面上有些難為情,眾人算是聽明白了,鎮(zhèn)王妃才逝去兩個月,按規(guī)矩鎮(zhèn)王府的人是要守孝三年的,尤其是嫡親的兒媳婦,若是在逝去之前懷上也就罷了。
這才剛下葬沒幾天就診斷出有孕了,傳出去只怕會讓人笑掉大牙,實在是不孝。
錦初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,姬令那混賬東西做出什么事她都不覺詫異,她坐直了身子,皺著眉問:“所以你今日來是為何?”
“妾身不知該如何是好,是來請罪的?!毙淌厦嗣「梗骸斑@孩子是個意外,那日夫君傷心過度喝了酒,這才……妾身實在舍不得這孩子,懇請?zhí)渝骀肀W∵@孩子,只要孩子無恙,妾身愿意接受嚴(yán)懲?!?
一方面將孩子的生死權(quán)交給了錦初,又在這苦苦哀求,擺明了是要她為難。
刑氏沖著錦初磕頭:“求太子妃做主。”
云和郡主長嘆口氣:“二哥膝下只有一女,好不容易有了子嗣,可留下又于理不合,如今北梁最尊貴的女子便是表嫂了,表嫂心地善良,一定有法子將孩子留下的?!?
錦初聽后笑了,朝著飛霜道:“去請?zhí)t(yī)!”
云和郡主皺眉:“表嫂這是要做什么?”
“我總要知道這孩子究竟多大了?”
刑氏聞臉色有些不自然,卻也拗不過,只能乖順聽從,沒多久太醫(yī)就來了,診斷出刑氏已有近兩個月身孕。
“表嫂,這都是意外?!痹坪涂ぶ鲙椭鴦瘛?
錦初揚(yáng)眉。
太醫(yī)卻說:“夫人郁結(jié)于心,長此以往不利于養(yǎng)胎,還是要放寬心結(jié),另,前三個月還是要小心謹(jǐn)慎,不能貪戀房事,以免傷了胎兒?!?
話落在場的人個個臉色漲紅,刑氏恨不得一頭鉆進(jìn)去,咬咬牙,剛才她才說是個意外,是姬令傷心過度所致,現(xiàn)在太醫(yī)診斷出貪戀房事,這不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?
“胡說!”云和郡主坐不住了:“二嫂潔身自好……”
“二少夫人潔身自好也擋不住二公子犯糊涂,王妃尸骨未寒,二公子卻不顧規(guī)矩,強(qiáng)行二少夫人讓其有孕,刑家好歹也是名門貴族,做出如此不合規(guī)矩的事,日后刑家姑娘可就要被刑氏牽連了?!?
錦初譏笑,越來越慶幸當(dāng)初沒讓展范予娶了刑氏,外表看上去落落大方,外強(qiáng)中干,可實際卻過于軟弱,被人當(dāng)成了槍使還不自知。
這種事鬧到宮里,刑氏還有什么臉面?
刑氏突然臉色蒼白,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錦初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道:“太,太子妃?”
“去請刑夫人入宮?!?
“表嫂,這事就沒有必要鬧大了吧?”
“王府嫡孫,也是皇族血脈,非同小可豈是我一個人能擅自決定的?”錦初嗤笑。
她倒要看看刑夫人知道了自己女兒被人利用了,又是什么反應(yīng)?
半個時辰后刑夫人匆匆趕來,看見刑氏跪在地上,二話不說揚(yáng)起巴掌狠狠地甩在臉上:“混賬東西!”
啪!
力道極狠。
刑氏被打歪了身子,捂著臉委屈巴巴地看向了刑夫人:“母親?!?
“我沒你這么不知羞恥的女兒!”邢夫人都快氣的吐血了,婆母剛逝就診斷出有孕了,這事兒私底下一碗藥就能解決,還敢鬧到臺面上來,刑夫人氣得不輕。
刑夫人看著四周還坐著陸氏和鐘氏兩姑嫂,恨不得打死刑氏這不孝女,陸氏假意要去阻攔:“刑夫人消消氣,二少夫人也是慌了神,沒了主意,郡主將人帶來東宮,不就是來商議法子的?”
云和郡主聽后瞪了眼陸氏,可陸氏壓根沒懼云和郡主,她兄長是京兆尹,夫君是新晉國公,本就是太子一黨。
剛才沒反應(yīng)過來被云和郡主奚落,如今回過神,自然不懼對方,張嘴就替錦初把云和郡主給賣了。
“這孩子來的根本不是時候……”
“刑夫人慎!郡主剛才可是說了,這孩子是二少爺意外得來的,而且還是皇族血脈,需得保下。”陸氏道。
刑夫人聽后眉頭都快擰到一處了,立馬朝著云和郡主看去,雙眼都快噴火了。
云和郡主咽了咽嗓子,張嘴要解釋,陸氏又說:“太醫(yī)說刑氏已經(jīng)有兩個月身孕了,且前三個月不宜貪戀房事,這一胎……”陸氏話沒說完,刑夫人已經(jīng)繃不住了,眼前一黑差點兒栽倒在地。
不宜貪戀房事,這不是狠狠打老祖宗的臉么!
傳出去,還不得被人笑死了。
“你少在這胡說八道,二嫂腹中孩子是鎮(zhèn)王府的血脈,還是嫡出,豈能隨意去掉,這可是一條人命!”云和郡主瞪了眼陸氏。
陸氏撇撇嘴。
云和郡主看向了錦初:“表嫂,鎮(zhèn)王府子嗣本就稀少,這孩子留還是不留,全聽你一句話!”
上嘴皮碰碰下嘴皮,直接將責(zé)任踢給了錦初。
錦初莞爾:“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自然是要留!”
“不行!”
刑夫人跪在地上:“這孩子留不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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