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哪是一個鄉(xiāng)鎮(zhèn)干部該有的樣子,完全就是一個社會的皮的形象,他這明明知道蘇陽去看了臺賬要來找他,所以故意和這幫人在這里喝酒抽煙,但就是要看看不要能把他怎么樣?
黨委副書記白展堂和紀委委員高海生兩人,帶著挑釁的眼神看著蘇陽。
他們就是想知道,蘇陽不是以扶貧辦主任的身份在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(diào)工作紀律的事情嘛,那他們就違反組織紀律。在上班的時間喝酒吃肉,看蘇陽能說什么?
蘇陽說道,“我已經(jīng)吃過了,剛才看完了這兩年扶貧的賬目和花名冊,有些地方還需要和鄉(xiāng)里的干部們核實一下,所以我的意思我們還是開一個會,開個集體大會,也好安排下一個階段的扶貧攻堅工作?!?
面對這一幕,他心底里早就怒火滔天,但到始終沒有發(fā)作,就是要麻痹這幫人,讓他們覺得自己實際上也就是外強中干之輩,根本不會拿崔明九這土皇帝怎么樣。
崔明九沒有說話,只是猛抽了一口煙,然后又端起杯瀘州老窖喝了下去。
倒是紀委委員高海生說道,“蘇主任,這不合適吧?我們鄉(xiāng)里面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,單純?yōu)槟阏f的這個扶貧工作開個會,讓我們通知大家的理由是什么呀?”
“讓我去說蘇主任要給大家訓兩句話,讓大家都來挨罵嗎?”
“我們秀水鄉(xiāng)的工作就是這樣,舅舅不疼姥姥不愛,沒有人在乎我們自己,那也無所謂,得過且過過一天是一天?!?
他這話一出口,分明就是在挑釁蘇陽和整個扶貧辦的工作,謝思陽直接忍不了了,她說道,“你這叫什么話,你們在這里吃酒喝肉,知不知道村里的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有多苦?”
“這么做良心上過得去嗎?你們就不害怕人家戳你的后脊梁骨?”
他的這滿腔怒火輸出,聽在崔明九的耳朵中,簡直就是個笑話,或者說他們不可能有一絲絲的感觸,甚至于白玉堂還回懟了一句:“這位領導,你的這話我就不敢茍同了,人生來各有各的命,他們之所以受窮挨餓是他們不夠努力?!?
“和我們一點關(guān)系都沒,他們又不是我生的我養(yǎng)的,總不會讓我去負責他吃喝拉撒吧?”
高佩霞也沒忍住說了句:“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,如果你的孩子沒有錢上學,如果你們?nèi)胰丝砍酝炼?、炒面度日,這種話你還能說得出來嗎。”
白玉堂不以為恥,反以為榮,“剛才這個領導說得對,他們?yōu)槭裁闯猿疵??為什么吃土豆?他們以前干什么去了??
“沒有人生來就在這里當領導干部,而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才到鄉(xiāng)里面來工作的?!?
“秀水鄉(xiāng)這個地方群眾也都不是窮了一年半載了,那他們有沒有給自己找個原因?”
“正好你提起這個話茬,我倒是要問問他們,他們這些年努力了嗎?”
“為什么別人有飽飯吃,他們吃不飽呢?難道這些也都是鄉(xiāng)里面干部領導的問題?”
他這一番話,如果換做一個普通的人,如果換作是村里的農(nóng)民,說出來興許也沒有什么問題。
拋開那幾名老人不談,其他的人,如果條件還這么差,肯定和自己有絕大的關(guān)系。
但是作為一個領導干部說這番話,要么是腦子有點問題,要么就是屁股坐歪了,但不管是哪種情況,總而之一句話就是德不配位的體現(xiàn)。
關(guān)鍵是還說得十分理直氣壯。
蘇陽此時此刻已經(jīng)到了爆發(fā)的邊緣,不過他還是想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怒火說道,“這位同志說得有道理,但是我覺得眼下不是討論誰是誰非的時候?是不是繼續(xù)推進這項工作?”
“如果不愿意推進,你們以個人的名義或者鄉(xiāng)政府的名義出具一份拒不配合的書面文件,立刻發(fā)送給縣委縣政府,同時,抄送扶貧辦,我們現(xiàn)在就可以回去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