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當不官都不影響收入,那點俸銀不夠塞牙縫的,只要保住王爺?shù)姆馓?,就有八百戶的稅收歸自己。
李世民向下掃視一圈,然后開口對群臣說道:“眾位愛卿,你們覺得吳王之事,當如何決斷?”
這種事沒有人愿意出頭,但是皇上問下來了,總得有人站出來說個話。
大理寺卿孫伏伽一步走人群,朝上一揖,說道:“陛下,既然吳王沒有異議,臣覺得就沒有開衙審理的必要,陛下可按照御史所說做出圣裁?!?
事實就在這兒擺著,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唄,你老問我們,我們多為難?
你又不是不認字,律法白紙黑字寫著呢,你要不愿意依法辦理,你就隨便吧,反正你是皇帝。
“愛卿說的有理,此案的確沒有開衙的必要?!?
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,又慢慢的吐了出去,緩了一會兒,他再次開口說道:“按律法,損毀青苗者沒收全部家產(chǎn),并處斬刑,罪不及家人?!?
李世民說完金殿上一片靜寂,沒有人出一點聲音,因為皇帝只是陳述了一下律法條文,并沒有真的下裁決,現(xiàn)在求情或者鼓掌都為時太早。
李世民看沒人說話,他就繼續(xù)往下說道:“國有國法,既然事實清楚,就按律法行之,沒收吳王全部家產(chǎn),王妃貶為庶民,李恪處斬刑。”
李恪猛的抬起頭,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聽差了,這是親爹嗎?我大老遠跑回來,就為了脖子上挨一刀?
那我還不如在安陸死了,死還風塵仆仆的跑回京城死,我也太招笑了吧?
“??!”李治嚇得突然尖叫一聲,這么點事就要殺了三皇兄?這簡直就是不講理啊,這不就是找茬嗎?莊稼值幾個錢?
李世民以為李治要說話,便看向他,李治抬起兩只手,一前一后交疊著把嘴捂上了。
李治嘴是老實了,心卻不老實的亂蹦,看來真的是說殺雞就殺雞啊,親爹也靠不住。
“陛下”李泰剛要起身,長孫無忌搶先開了口:“此事臣有異議,從柳范的奏報上看,吳王并非有意損毀農(nóng)田,只是打獵一時大意導致了青苗受損?!?
長孫無忌比誰都懂律法,因為律法就是他寫的,他忽略了一件事,那就律法寫出來,一經(jīng)頒布就生效了,并不是誰寫的律法,誰說話就能代替律法。
長孫無忌是說什么都得保住李恪,如果李恪當真的人頭落地了,他兒子就算多長兩個頭,也就是多砍兩個頭的事了。
“若是吳王故意損毀青苗,陛下所判則為恰當,但是大意之錯,錯不在吳王身上,而在安陸長史的身上,長史就是為預防皇子犯錯而設的,事先他不能勸諫,事中他不能攔阻,事后他不能料理,要此長史又有何用?”
李世民第一次聽說犯錯不怪自己怪老師的,這個論調(diào)有點新鮮,于是問道:“輔機,若依你之見,此事當如何裁決呢?”
“既然錯在長史身上,自然該懲處長史,臣以為當處死安陸長史以警天下,沒收其家財以慰黎庶?!?
長孫無忌不管那個,隨便殺個人給老百姓個交待就行了,你們看看真的有大官被殺了,滿意了吧?
然后再多給百姓點賠償,誰還能進京告?zhèn)€御狀,非逼李恪死不可?
長孫無忌把臺階鋪得挺好,就等皇帝走下來了,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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