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2章這幅繡品我要了
六月的天,孩兒的臉,一場小雨來的猝不及防。
看著府衙窗檐滴下的雨線,李恪的心就像被雨滴拍打著的水面,噼噼啪啪、坑坑洼洼,迷霧如仙境般的細(xì)雨之下,其實是冰冷的陰寒。
長孫無忌的話語一直在腦海里盤旋。
“你稟著一顆公心為軍械司上表,為什么會被駁回,你知道嗎?因為府衙的奏章是惠褒在批,他怎么可能讓你因而得功?”
長孫無忌就是想讓李恪知道,你以為是你占了李泰的府衙,其實是李泰成了你的隱形上司,人家是升遷了,不是被你趕下臺了。
“你親自去查看也好,軍械司聯(lián)名也好,只要惠褒不同意,那條路永遠(yuǎn)都只能是維持原樣,你懂我的意思嗎?”
懂啊,李恪的智商不比誰低,長孫無忌的意思就是皇帝的天平一直都是傾向于嫡子的,自己永遠(yuǎn)都只能是棋子。
哪怕自己的意見是對的,哪怕自己公事公辦不帶一點私心,皇帝也還是偏著自己的嫡子,庶子就是用來利用的。
李恪不明白自己為什么一直留在這里,府衙不可能永遠(yuǎn)是自己的,這里是一個跳板,會跳向何方,自己應(yīng)該是心知肚明的,不該抱有幻想。
李恪幾次進宮探娘,楊妃都勸他早點走,趁早離開皇城,這里是政治大漩渦,一旦陷進去就難以抽身,瞬間就會萬劫不復(fù)。
楊妃的性子不爭不搶,能安然度日就知足了。李恪看起來也很像他娘,活得風(fēng)流瀟灑,只是風(fēng)花雪月中吟詩作賦,從來不在權(quán)臣中左右逢源。
可是人總是腦子很清醒,心卻很糊涂。說不爭,真的不爭會甘心嗎?說認(rèn)清形勢,知道自己沒那個命,就別去搶了,可是誰愿意相信自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?
論起來,自己也是皇帝的親生兒子,論長幼,自己還排在李泰前面,是太子之后最年長的皇子。
自己的娘身份也不低,是除長孫皇后外后宮第一人,是現(xiàn)在的后宮之主,雖然沒有皇后的名份,卻掌著皇后的實權(quán)。
雖說自己身上有前朝血脈,但自己畢竟是姓李,又不是姓楊,難道自己坐了皇位還能改國號不成?
李恪無奈的苦笑,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搞“反唐復(fù)隋”了?我的血脈都值得忌憚了么?
隋唐本就是親戚王朝,說什么自己的背后站著太多的隋朝舊臣,論起來的話,李淵也是個臣謀主,細(xì)算的話所有的朝臣都是隋朝舊臣。
說什么隋,論什么唐,哪有什么新臣舊臣,如今天下一統(tǒng),社稷大安,正是融合的時候,我不應(yīng)該是最佳的太子人選么?我是最能代表雙方利益融合的人。
如果我沒有才能也就罷了,我哪件事做的不好?縱然是李承乾最鼎盛的時期,我也是神童級的存在。
盡管惠褒機敏擅謀,我也絲毫不比他差,他能把府衙打理得井井有條,我也能把京畿治理得路不拾遺。
風(fēng)里夾著雨霧,飄到身上一層的雞皮疙瘩,李恪不由得打了個激靈,算了,清醒一點吧。這種事看的不是才能也不是命,而是君寵。
三個嫡子都住在皇宮里,這還用多說什么嗎?最起碼的人家個個都是近水樓臺,親情也是需要溝通和打理的,老爹根本沒給別人一丁點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