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身著暗色服飾的千牛備身應(yīng)聲而入,悄無聲息地跪在御前。
“即刻召太子至凝云殿,無朕手諭,任何人不得探視?!崩钍烂竦穆曇舨粠Ыz毫感情,“另外,給朕仔細(xì)查清楚,太子與太樂署令稱心,近來究竟過往如何,京中宅邸之事是否屬實(shí),一應(yīng)細(xì)節(jié),速速報來!”
“遵旨!”千牛備身領(lǐng)命,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。
李世民不知為何渾身燥熱,或許是酒喝多了,總覺得有些坐安難安,心撲通通地亂跳,真擔(dān)心太子的清譽(yù)會染上不該有的污點(diǎn)。
“吱呀”一聲門響,陳文提著衣擺邁過門坎,他抱著拂塵,倒騰著小碎步走到書案前,躬身說道:“陛下,長孫司空求見?!?
今夜的宮宴一直鬧到三更,百官都安排在宮中住下了,長孫無忌這是睡毛了嗎?
“讓他進(jìn)來吧?!崩钍烂裾粋€人心發(fā)慌呢,他來的正好。
陳文晃一下拂塵,旁邊的小黃門趕緊跑出去請人,陳文慢慢地走到李世民身邊站好。
長孫無忌滿面紅光地大踏步走了進(jìn)來,來到桌案前,大袖環(huán)抱,深深一揖:“臣,參見陛下。”
“行了行了,坐吧?!崩钍烂駭[了擺手,長孫無忌一撩袍襟在下首處坐了下來,“臣就知道陛下也睡不著。”
“正要睡,偏你來了?!崩钍烂癫挪怀姓J(rèn)自己睡不著,他笑著說道:“正好問問你,這段時日太子究竟如何?”
“太子么”長孫無忌話還沒開始說,李世民突然指著他,很嚴(yán)肅地補(bǔ)充了一句:“說實(shí)話,不許袒護(hù)。”
“嗐,我?guī)讜r袒護(hù)過他?”長孫無忌端起茶盞,先飲了口茶,后說道:“太子表現(xiàn)得真挺好,就是有些小事上有點(diǎn)執(zhí)拗,孩子嘛,難免的?!?
小事是什么事?李世民也不想猜來猜去了,他就直接問道:“那個太樂署令稱心,跟太子來往過密否?”
“嗯?”長孫無忌眨眨眼,反應(yīng)了一會兒,慢慢地說道:“那個稱心好像沒怎么進(jìn)過宮,我知道有樁案子牽涉到了他,在金殿上跟高明見了一面?!?
李世民眉頭微皺,問道:“高明沒出過宮嗎?”
“出宮也沒跟稱心見面?!遍L孫無忌回答得斬釘截鐵,“上個月長樂生辰,高明出宮一次,來是我請的,回是我送的,在東西兩市逛了一圈,就直接回宮了?!?
“這么說他們之間或許也沒什么。”李世民的心向下放了一點(diǎn),又問道:“稱心牽涉到了什么案子?”
“這樁案子么,說起來能氣炸肺。”長孫無忌捶了桌子一拳,然后把阿鸞遇害一案,從頭到尾說了一遍。
長孫無忌最生氣的不是秦英和韋靈符做下了多大的孽,而是明明可以利用這個事打壓一下李恪,李承乾卻偏偏不肯,當(dāng)然這一點(diǎn)他是不敢跟皇帝明說的。
李世民聽罷,頭上差點(diǎn)冒出煙來,最令他生氣的也不是罪犯有多該死,而是自己好像是被秦勝利用了。
這不明擺著秦勝是因秦英的事恨上太子了嗎?然后他拿朕當(dāng)?shù)妒?,去扎太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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