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出了云錦宮,蕭晏珩的臉色依舊不大好,似籠著一層陰霾。
邢初雪反握住他的手,與他十指相扣。
蕭晏珩神色微頓,慢慢恢復如常。
回到自家馬車上,邢初雪依舊安安靜靜地坐著,并未探問什么。
反倒是蕭晏珩主動開了口,“你就不好奇我們的關(guān)系為何會如此冷淡?”
邢初雪老實道:“自是好奇的。”
“那你為何不問?”
“殿下并非那等忘恩負義之人,你會如此,自有你的道理。而這其中的內(nèi)情,大概會有些不大愉快,我不想揭你的傷心事。”
邢初雪也有一些自己不愿提起的傷心事,己所不欲勿施于人。
蕭晏珩看著她,眼底有柔光滿溢。
“此事我已經(jīng)看開了?!?
蕭晏珩語氣輕描淡寫,把事情道來。
惠嬪無子,蕭晏珩是她主動爭取,才從其他嬪妃手中搶到手,記在她的名下。
但養(yǎng)孩子并不簡單,尤其蕭晏珩還是個自小帶了病根的孩子,要照料起來就更需費心。
惠嬪一開始還能拿出耐心,但蕭晏珩實在太難養(yǎng)了,時常生病哭鬧,連累她也被德豐帝訓斥了好幾回,久而久之,惠嬪待他就浮于表面了。
在私底下,她對蕭晏珩經(jīng)??诔鰫?,十分嫌棄。
她或許以為蕭晏珩是小孩子,聽不懂,也記不住那些話。
但他自幼早慧,那些惡毒的話一字字地落入他的心里。
他知道這個母妃對自己沒有半分真心,自己只是她用來穩(wěn)固地位的籌碼罷了。
旁人待他一分好,他會回以三分。
旁人嫌他惡他,他也不會舔著臉主動討好。
維持與她表面的母子和諧,已經(jīng)是蕭晏珩能給她的最大體面,也算是回報她對自己的一場養(yǎng)育之恩。
邢初雪聽他語氣平靜地講述著這些,心底頓時涌起一股心疼。
蕭晏珩心里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波瀾了。
因為他早已經(jīng)看開,對這個養(yǎng)母沒有懷抱不該有的希望。
不懷抱希望,自然就不會失望。
“都過去了,我們馬上就要前往封地,過往的一切,都不重要了?!?
邢初雪握著他的手,用力點頭。
“嗯,我們在封地,定能過得很好。”
蕭晏珩含笑點頭。
邢初雪又問起了趙婕妤,她雖是世家女,但她宮中嬪妃的出身來歷完全不清楚。
方才聽惠嬪那話里的意思,這位趙婕妤的出身似是不高。
蕭晏珩耐心地向她解答,“趙婕妤的出身的確不高,她的祖父是漁民出身,靠出海發(fā)了家。趙婕妤入宮之后,趙家雞犬升天,曾經(jīng)顯赫一時。”
“曾經(jīng)?后來趙家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?”
蕭晏珩回憶一番,“當年,趙家被封官,趙婕妤兄長被封了個武將,派往西平駐守。后來傳回消息,他在軍中狎妓,甚至奸淫良家女子,被當眾處了軍法,丟了性命,趙家其他人也都被罷官。若非趙婕妤剛好有了身孕,趙家只怕會受到更大的懲處。”
邢初雪聽罷,不禁義憤填膺。
“趙家人不冤?!?
尤其是那趙婕妤的兄長,干出奸淫良家女子的勾當,該死。
邢初雪本也是好奇才多嘴問了幾句,聽了這些話之后,她便不再打聽。
左右,她與八皇子和未來的八皇子妃也不會有什么交集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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