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鶴榮一臉不悅地看著他,“這也不行,那也不行,究竟要怎樣?”
張垚忙道:“小姐現(xiàn)在失了記憶,她對那林錚已是全身心信賴,說句老爺不愛聽的話,小姐對林錚只怕比對您都親近。您貿(mào)貿(mào)然到小姐面前揭穿,小姐只怕不會信,說不定還會到林錚跟前求證,到時豈不也要被林錚知曉?”
蔣鶴榮聞,面上露出幾分遲疑。
“南笙素來冷靜,應(yīng)當(dāng)不會如此吧。”
張垚眼瞼微垂,語氣莫名。
“以往,她還是少爺之時,的確冷靜,但現(xiàn)在,她是小姐,她的記憶被林錚填滿了,整顆心都是偏向林錚的?!?
張垚的面上帶著一絲難的晦澀,心口也有一絲隱秘的刺痛與不甘,被他努力壓了下去。
蔣鶴榮若有所思,“你所倒也有幾分道理。那依你看,應(yīng)當(dāng)如何?”
張垚收斂了心中情緒,緩聲開口,“小的有一計,可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林錚?!?
“說來聽聽?”
張垚低聲耳語一番,蔣鶴榮眼中閃過一抹深思。
他沒有立馬表態(tài),但張垚看他的神色,知道他已然動了心思。
張垚垂下頭,沒有再說話,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。
林錚本就不該出現(xiàn)。
當(dāng)初他若識趣地走了也就罷了,既然他不肯走,非要賴在小姐的身邊,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。
之后幾日,蔣鶴榮都沒有任何行動,反倒像是忘了這件事。
張垚也沒有再提起,一直老實本分地做自己的事。
蕭晏辭這邊,諸事備齊,第二日便準(zhǔn)備出發(fā)了。
谷棲山在將軍府設(shè)宴,為蕭晏辭餞行。
谷棲山在養(yǎng)病,許久沒有喝酒,今夜破了例,略喝了幾杯。
“殿下此去一路小心,愿殿下回京一路順風(fēng),圣心嘉許。他日廟堂之上,還望殿下能為戍邊將士請命。老朽雖年邁,猶可守此城門,斷不會叫羌笛人再踏入大齊半步?!?
蕭晏辭親自為他斟酒,“老將軍放心,朝廷不會虧待每一個忠烈之士?!?
谷棲山看著蕭晏辭,眸底竟升起一絲淡淡氤氳,只是被他很快遮掩過去。
他命人取來佩劍,“此劍隨我三十年,今日贈與殿下,見它,如見邊關(guān)老卒。他日……若承九廟之重,老夫愿率三軍,為殿下鑄甲洗兵?!?
最后那話,他壓得很低,只二人聽得清。
蕭晏辭與他目光對視,彼此眼中都是不必多說的了然。
蕭晏辭沒有再給他倒酒,轉(zhuǎn)而斟了一盞茶。
“那老將軍需得保重身子?!?
谷棲山爽朗一笑,又伸手在胸膛上用力拍了拍。
“老夫定好好保重身體,不叫殿下空擔(dān)憂?!?
戈敘白也在席上,他一直慢慢地飲著酒,目光時不時落在葉寒衣的身上。
不知第幾次看向她時,葉寒衣起身,大大方方地走到他面前。
“戈敘白,臨走前,我再與你切磋一番,你敢不敢?”
戈敘白放下了杯盞,掀袍起身,“那便承讓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