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老太醫(yī)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札記,緩慢翻開,翻到了某頁,上面的筆跡已然陳舊,字跡也透著稚嫩,因為當(dāng)時寫下這些的人,不過是個尚未長成的“少年”。
蔣老太醫(yī)看著那稍顯稚嫩的筆跡,眸底滿是驕傲。
“南笙翻閱了蔣家先祖留下的所有醫(yī)書札記,從浩瀚的書海中提取了零碎的線索,拼湊出了此方,此乃宮中貴人制造假孕所用!這兩個方子雖略有不同,但主要成分一模一樣,微臣斗膽斷,兩個方子的功效一致,并無差別?!?
這話如同一錘定音,瞬間敲碎了趙書寧先前所有的狡辯,她的后背徹底被冷汗打濕。
她萬萬沒想到,遠在千里之外的蔣南笙,竟然會給自己帶來這致命一擊。
蕭婉貞高聲怒吼,“你個賤人,還有什么好說的?枉費我這般信任你,你竟敢如此欺瞞我,你簡直罪該萬死!”
趙書寧面容凝滯,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蔣南笙是個神童,這一點大家都曾有所耳聞。
但卻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直面這一點。
能從數(shù)十年的醫(yī)書中提取訊息,推斷出這個方子,這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?
唯恐旁人再生質(zhì)疑,蔣老太醫(yī)繼續(xù)道:“微臣已然命人把他提到的醫(yī)書都從書庫中抬了來,只要給微臣足夠的時間,定能尋根溯源,驗證此方的真假?!?
德豐帝翻看那厚厚的札記,看著那上面詳述的方子,眸中滿是惜才之意。
“不必再驗證,就沖著這厚厚的札記,朕信他!”
此子不僅有天賦,更有常人所不及的刻苦,如此人物,方是朝廷所需的棟梁之材。
德豐帝目光凌厲,掃向趙書寧。
“趙氏,你敢對公主用這種下作的藥,誰給你的膽子?”
趙書寧聲音艱澀,“皇上,臣婦還有話說。”
蕭婉貞再次狂躁怒吼,“你個毒婦,還有什么好說的?父皇,您定要處死她,替兒臣出氣!”
趙書寧抬眸,迎上了蕭婉貞的目光,眸中沒有懼意,反而透著一絲古怪。
“公主,臣婦還要說什么,您心里不應(yīng)當(dāng)很清楚嗎?”
蕭婉貞冷笑,“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事到如今,難道你還能再編排出什么騙人的鬼話來?”
陸知苒眸色微沉了幾分。
趙書寧還有后招!
果然,她緩緩開了口,“臣婦自然不敢再說假話,更不敢再有半分欺瞞。公主,這件事,臣婦的確不無辜,但是,真正的主導(dǎo)者,不正是您自己嗎?”
眾人聞,俱是露出驚詫之色。
蕭婉貞也驚得瞪大了眼,她不可置信地伸手指著自己,“你說什么?我自己?”
她氣笑了,“你在說什么風(fēng)風(fēng)語?”
趙書寧的表情很鎮(zhèn)定,更帶著一股豁出去的決絕。
“臣婦有沒有說假話,公主心里一清二楚。若非沒有公主的授意,臣婦便是有十個膽子,也不敢如此膽大妄為。”
蕭婉貞有些惱怒,“你個賤人,事到臨頭竟敢往我頭上潑臟水,你以為大家會信了你的鬼話嗎?”
趙書寧自顧自地開口,“公主嫁入盧家,只生了一女,多年都再無所處,偏在這時,您發(fā)現(xiàn)了盧駙馬私養(yǎng)外室,還有了一個私生子。盧家把那對母子接回了盧府,您意識到到他們威脅到了您的地位,唯有此時懷孕,方能穩(wěn)住局勢。是以,您找到了臣婦,讓臣婦替您籌謀了這一場戲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