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隔壁汀蘭水榭。
秦淵和楚泓相對而坐,中間隔著一張茶桌。兩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,甚至可以說暗流涌動。
秦淵執(zhí)起茶壺,慢條斯理的斟了兩杯茶,將其中一杯推到楚泓面前,動作優(yōu)雅,一雙洞若觀火的眸子卻如同實質(zhì)般落在楚泓身上。
“睿王殿下。”
秦淵率先開口,聲音聽不出情緒:“死纏爛打這招不管用,竟開始裝失憶了么?”
一想到方才他喚楚青鸞的那聲‘姐姐’,親昵又自然,秦淵就開始留意楚泓。
楚青鸞說,楚泓在墜江的時候磕了頭,至今記憶全無。
可秦淵分明從他眼里看到,對顧嫣然的殺意,像是由來已久。
若楚泓真的失憶,對素未謀面的顧嫣然,豈會有這么大的敵意?
再聯(lián)想到楚青鸞對楚泓叫她‘姐姐’時的縱容,秦淵瞬間就在心里起了疑心。
他這分明是假借‘失憶’,意圖靠近青鸞,圖謀不軌。
楚泓淺淺的抿了一口茶,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晦色,臉上卻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。
“太子殿下這話是何意?本王確實已經(jīng)不記得從前的事了。并非有意隱瞞或者偽裝。
不過姐姐心疼我,說了會幫我找最好的大夫診治,還答應我……明日會陪我去軍營逛逛,看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記憶。太子殿下不會介意吧?”
一番話說的又茶又婊,句句都在秦淵的雷點上跳躍。
秦淵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,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哦?”
“王爺這失憶癥,倒是頗為別致。”
他的目光如實質(zhì)般落在楚泓身上,聲音壓低了幾分:“只是不知,王爺這般千方百計賴在她身邊,若是一輩子都‘找不回’記憶,難道打算一直用這點墜江的救命之恩,捆綁她,消耗她一輩子?”
楚泓單薄的身軀微微一顫。
秦淵又道:“還是說,你憑借這點故作柔弱,就能讓她對你另眼相看,甚至得到她?”
楚泓臉色果然一變,那副無辜的面具似乎馬上就要破碎。
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,充滿了火藥味。
秦淵嘴角一勾,看吧,這就忍不住了。
果然是偽裝的。
然而下一秒,卻見楚泓抬起頭,眼里充滿了‘難以置信’和被‘侮辱’的悲傷,聲音似乎也帶著一絲顫抖。
“太子殿下,你……怎能如此想我?我敬重你是姐姐未來的夫君,可您為何要對我抱有如此大的惡意?”
秦淵嘴角的笑意凝固住,又聽楚泓繼續(xù)道:“我從未想過要用恩情捆綁姐姐,我只是……什么都不記得了,心里害怕,姐姐是我唯一熟悉和信賴的人,我依賴她有什么錯?難道失憶也是我的罪過嗎?”
秦淵眼睛危險的瞇起,渾身冷氣外泄。
楚泓見狀,身子‘嬌弱’的顫了顫,余光恰好捕捉到一截月白的裙擺,又接著道:
“您說我想得到姐姐,這更是無稽之談,她是我的姐姐??!我豈會有那般我錯的心思?太子殿下,你若是厭棄我,直說便是,何必污蔑與我,離間我們姐弟之情?”
楚泓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,委屈萬分,仿佛秦淵才是那個無理取鬧,心胸狹窄,惡意揣度的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