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循聲望去!只見水榭門口,不知何時站著一位女子,穿著月白的暗紋錦裙,料子是江南最上乘的云錦,未施粉黛,氣質(zhì)清冷如月下寒梅。眉眼間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沉穩(wěn)與銳利。
“太、太女殿下?”
眾人的表情像是見了鬼,揉了揉眼睛,看了看隔壁水榭,又看了看楚青鸞,腦海里一片凌亂。
“殿下?您……不是進(jìn)了隔壁瀘水軒嗎?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了這里?”
不及楚青鸞開口,一旁李臨淵毫不掩飾的譏諷聲就傳了過來。
“各位都是大楚的棟梁之才,可怎么連一雙識人的眼睛都沒有?”
“連冒牌貨和和真主子都分不清,還好意思在這里擔(dān)憂大楚的利益?”
這話猶如晴天霹靂,炸得在場所有官員頭暈?zāi)垦#?
冒牌貨?!里面那個是假的?!
那眼前這位……
周尚書死死盯著楚青鸞,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,那眉眼、那氣度、那眼神中熟悉的銳利與威嚴(yán)……
毫不意外的,竟?jié)u漸與印象中的那個皇太女逐漸重合。
顯然,這一位才是從前所熟悉的昭陽公主,皇太女。
那此刻瀘水軒里的那位……
“您……您才是真正的太女殿下?那瀘水軒里的那位?”周尚書的聲音帶著激動與難以置信。
楚青鸞眸色清冷,并沒有直接回答,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。
“諸位大人稍安勿躁,不妨在此靜候片刻,里面那位的戲,也該唱到高潮了?!?
與此同時,瀘水軒。
顧嫣然獨自一人踏入軒內(nèi),里面布置的極為雅致,沉香裊裊,燭光將室內(nèi)照亮得如同白晝。
卻也安靜的有些可怕。
然而她進(jìn)屋后,卻根本沒見到秦淵,主座上空無一人,反而是一旁的案桌旁,端坐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知夏?你怎么會在這里?秦淵呢?”
大概是太過意外和震驚,顧嫣然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
知夏身著一身水綠色衣裙,發(fā)髻挽成了婦人的樣式,正慢條斯理的埋頭撥弄著前面香爐里的灰燼。
視線往下,最顯眼的是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,瞧著約莫已經(jīng)有了五六個月身孕的樣子。
大概是太過震驚的緣故,顧嫣然一下子沒能回過神,下意識的就問道:“你成親了?還有了孩子?”
知夏沒有立馬回答顧嫣然的話,而是撥弄好香灰,緩緩起身。
因為身孕,她的動作略顯緩慢,卻更添了一種沉靜的壓迫感。
她冰冷的目光打量著顧嫣然那身華麗的宮裝,以及頭上佩戴的象征著公主身份的東珠鳳冠,嗤笑一聲。
“這身衣裳和頭面,戴著可還舒服?冒充公主,頂著別人的臉和身份,自己卻活在見不得光的陰影里,可還好受?”
顧嫣然臉色驟變,這才突然想起來,按照關(guān)系來說,知夏此前是楚青鸞的貼身婢女,關(guān)系最為親密。
而她假扮楚青鸞這些日子以來,竟然把知夏給忽略了。
此番聽她這么說,難道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?
思及此,顧嫣然忙調(diào)整好臉上的表情,硬擠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擔(dān)憂和愧疚:
“知夏,你可是在怨我沒去找你?”
“實不相瞞,自打我受傷醒來之后,腦海里就缺失了很多記憶,這才把你給忘了?!?
她上前一步,試圖拉起知夏的手,上演一副主仆情深的戲碼。
然而手還沒碰到知夏,便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揮開。
“顧嫣然!你這是演戲演久了,還真把自己當(dāng)成金枝玉葉的皇太女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