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衛(wèi)宮門的侍衛(wèi)見狀,立刻警惕地上前阻攔。
水仙卻微微抬手,制止了他們。
她靜靜地站在一旁,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。
在所有人的注視下,陸遠(yuǎn)航大步走到溫靜楓面前。
他看著她蒼白卻難掩清麗的面容,看著她眼中閃爍的淚光,千萬語似乎都哽在喉頭。
他沒有說什么豪壯語,也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。
他只是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樣?xùn)|西
那是一枚帶著獨(dú)特云紋標(biāo)記的令牌,正是溫靜楓留在身邊,后被水仙帶出宮去物歸原主的那塊令牌。
他伸出手,將那枚令牌,鄭重地放入了溫靜楓微微顫抖的手中。
他的聲音因?yàn)橼s路而有些沙啞,卻沉靜有力。
“靜楓,這次……別再弄丟了?!?
溫靜楓的淚水終于決堤,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。
她沒有擦拭,只是緊緊地握住了那枚失而復(fù)得的令牌。
她看著他堅(jiān)定無比的臉,重重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水仙站在宮門下,看著這一幕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她,真心祝愿溫靜楓未來一切都好。
—
與此同時,乾清宮內(nèi)。
水仙所不知道的地方,殿內(nèi)正熱火朝天地改造著。
馮順祥指揮著幾個得力的小太監(jiān)和宮女,正按照昭衡帝的親自吩咐,調(diào)整著殿內(nèi)的布局。
“這邊,對,把那個紫檀木的梳妝臺挪到東暖閣去,那是皇后娘娘慣用的款式。”
“這些兵書史冊往右邊挪一挪,空出的位置,給娘娘放她??吹哪切┑胤街具€有話本子?!?
“皇上吩咐了,把庫房里那套娘娘喜歡的雨過天青釉茶具找出來,日后就擺在這張桌子上?!?
昭衡帝甚至親自走到了龍榻邊,比畫了一下,對馮順祥道:“這帳幔顏色太沉,去換一頂水仙喜歡的、顏色清雅些的鮫紗帳來?!?
馮順祥一邊忙不迭地應(yīng)著,一邊心中暗暗咋舌。
皇上這哪里是在修繕宮殿,這分明是在……重新布置一個他與皇后共同生活的居所。
昭衡帝環(huán)顧著逐漸改變的殿內(nèi)陳設(shè),眼中流露出一種近乎溫柔的滿意神色。
他對著身旁的心腹大太監(jiān),難得地感慨了一句。
“馮順祥,朕要的,從來不是一個需要按規(guī)矩來侍寢的皇后。朕要的,是一個能與朕在此同食同寢,共享晨昏真正與朕共同生活的妻子?!?
馮順祥心頭巨震,連忙躬身道:“皇上待娘娘之心,天地可鑒,奴才等定當(dāng)盡心竭力,伺候好皇上和娘娘?!?
這時一旁報時的更漏發(fā)出些許聲響,昭衡帝抬步朝著乾清宮外走去。
—
宮門外,陸遠(yuǎn)航翻身上馬,向水仙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,然后調(diào)轉(zhuǎn)馬頭,等待著溫靜楓。
溫靜楓最后向水仙深深一拜,抹去眼淚,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輕松,也登上了一旁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馬車。
車簾落下,馬車緩緩啟動,跟隨著前方那匹駿馬,向著宮墻外的世界,向著屬于他們的未來,漸行漸遠(yuǎn)。
水仙佇立在宮門前,望著那消失在長街盡頭的車馬背影,心中既有成全他人的欣慰與祝福,也有一絲復(fù)雜的感慨。
是為她們獲得的自由而欣喜,還是為自己依舊停留在這深深宮闕而悵然?
或許,兼而有之。
她緩緩轉(zhuǎn)過身,準(zhǔn)備回宮,面對接下來對后宮徹底的整頓。
就在這時,一雙溫暖的大掌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手。
昭衡帝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。
他似乎能感知到她此刻復(fù)雜的心緒,沒有多問,只是緊了緊握著她的手。
“都結(jié)束了?”
水仙抬眸,對上他深邃的目光,那里面只有她的倒影。
她將身體輕輕靠向他,汲取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,輕聲應(yīng)道:
“嗯,都結(jié)束了?!?
宮門在他們身后緩緩合上,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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