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他不知道第幾次往山洞里看去的時候,看到的仍舊是那道俯臥在干草堆上的身影。
可他眉毛一挑,發(fā)現(xiàn)了些不對勁。
隨手堆出來的形狀,畢竟不能細看。
恰好,這個死士閑暇時喜歡砍切尸首,對人的構(gòu)造頗為精通。
“我進去看看。”
死士扶著劍柄,就往山洞里走去。
山洞里沒有任何光線,為了不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并未點燈。
死士手持火折子,可那火光實在太過微弱,只能照亮不大的空間。
他來到干草堆旁,在看到那俯臥的“人形”實則是一堆干草的時候,死士的瞳孔在黑暗里一縮。
“不”對。
話還未說完,就有一個石塊突然猛擊他的后腦。
“砰”一聲悶響,水仙看著這個年輕的男人面部朝下地倒了下去。
他的身體恰好倒在草堆上,并不在水仙的計劃之內(nèi),但恰好減弱了倒地的聲音。
呼。
水仙用最快的速度吹熄了火折子,她并沒有去看那年輕的死士的狀況。
她現(xiàn)在自身都難保,更何況能關(guān)注別人了?
山洞重新恢復(fù)了黑暗,水仙捏著石頭的手在顫抖。
黑暗里,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黏膩的血液沾在她的手指上,是那個年輕死士的。
她殺了
水仙繃緊呼吸,她不能去想。
易興堯身邊的人,不是無能之輩,盡管水仙已經(jīng)很輕了,但畢竟剛才她企圖弄暈這個自己進來的死士。
那一擊,幾乎用了水仙全身的力氣。
聽聞悶響,山洞口的死士便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,讓他保護好易夫人,然后就低聲朝著山洞里問道。
“易八六,怎么了?”
他們成為死士的那天,便只有代號,沒有名字。
無論之前是什么人,成為易興堯死士的那天,便只是他的工具,只是一條隨時可以犧牲的人命。
山風(fēng)刮過樹林,發(fā)出嗚嗚的聲響。
除此之外,一片靜謐。
門口的這個死士隱約察覺到不對,沖著周圍所剩無幾的死士打了幾個手勢,便一個人往山洞里面走去。
走到了干草堆旁邊,他用火折子看到了地上生死不知的易八六,他的腦袋后面模糊一片,滲出的血染紅了下面的干草。
看到易八六如此慘狀,這個剛進來的死士第一件事不是去查看易八六的狀態(tài),而是極快地檢查了不遠處的昏迷在干草堆上的水仙。
他伸出手探了下水仙的鼻息,確認水仙還有氣,他才松了口氣。
這些天,他將易興堯?qū)λ傻脑谝舛伎丛诹搜劾铩?
若是水仙真的出了事,他們也不用活了。
突然。
他借著火折子微弱的亮光,他對上了水仙黑白分明的眼睛。
怎么會!
這個念頭剛閃過他的腦海,血就從額角流了下來。
再機敏的死士,也抵不住下意識的反應(yīng)。
他不自覺地抬手輕撫了下額角,在看到手指上沾染的血色的瞬間,手上的力氣就一松。
火折子落了地,與前一個死士帶進來的不同,這一個正好落在干草上。
那位置,也恰好是水仙剛才緊攥著石頭,將自己的手掩藏在干草里的位置。
火苗“嗖”地躥了起來,在一片黑暗里撕開了一道暖黃色的光暈,映出了水仙浸滿冷汗的臉。
她竟然,就這么解決了兩個。
水仙自己都沒想到,第一個是她突然生出靈感,可以在黑暗里隱藏,趁著人進來先檢查干草堆那邊的時候,突然襲擊。
等第一個倒地了,水仙看著那個人倒下的位置,距離旁邊不遠的干草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,當時竟然直接將原本堆成人形的干草用最快的速度打散,然后自己躺在了最開始的地方。
沒有人會提防一個昏迷的人,水仙如此想。
可她沒有想到她的計劃竟然都成功了!
火光沖天,映得山洞里一片火亮。
易夫人余光瞥見那抹亮,下意識地朝著山洞的方向看了過去。
她恰好看到的,是水仙清醒的眼睛。
這個賤婢!
易夫人當即對旁邊剩下的幾個死士怒吼出聲,“你們這群廢物!快殺了那個賤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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